【相片故事】鸭绿江的1950：我们的先辈(2)

母亲站在客厅接了电话，听了没一会，我就看见她整个人抖动了一下。母亲一边在电话里应着眼眶不由自足的红了起来。等到电话挂断母亲才抽泣的告诉我们-----外公去世了。
去的时候天阴的很厉害，果不其然的下了一路雪，车窗里的风景就像一部黑白电影。不停的飘着雪花，零零散散的落到地上，车上的气氛很沉默，父亲的眼眶是红着的，母亲则不停的抽泣着。当时的我年纪并不大，所以对生死没有那么敏感，但是我被这气氛感染了，心里也分外的沉重。
到了乡下，来的人已经很多，有不少穿着西装的人也来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些都是市里的领导。
外公躺在一张木板床上，放在大厅的一边，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盖着一块白布，身上穿的还是他最常穿的青色大衣。母亲看到躺着的外公，终于爆发了，她扑倒在外公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在乡下住了好几天，在这期间有很多人都跑到乡下来看外公，村干部跑过来劝外婆把外公放到殡仪馆去，外婆不肯，说外公的遗愿就是希望走的时候能简单点。
外公的骨灰没有放在墓地里，而是撒在了鸭绿江。我们坐了两天多的车，来到北方，那时候广阔的江面上刮着猛烈的寒风，我的舅舅捧着骨灰盒把外公的骨灰撒在鸭绿江里。而在江的对岸就是朝鲜。属于北国的大雪铺满了这片充满故事的土地，那战火纷飞的年代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但外公的事情却又让感觉它离我很近。

对于外公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他是个医生，年轻的时候当过军医，参加过战争也救过很多人。但是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头发和胡子都白花花的老头，笑的相当慈祥。外公有个很奇怪的地方，他总是喜欢朝北坐着晒太阳，一坐就是坐半天。而且每年总要一个人外出一次，而日子恰好是外公的骨灰撒入江边的那一天。我曾经追问过外公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那么一个大老远的地方，而外公总是笑眯眯的摇着的头，摸着我的脑袋却不说话。这一切的疑惑都在收拾外公的遗物时得到了答案，而我们要讲的故事则从一张旧照片讲起。
那是一张旧的泛黄的旧照片，上面是一个外公年轻时候的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穿着军装。那是一个涂上了红漆的木盒子的找到的，看上很有年头，因为盒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发黑了。当时我们正在整理外公的遗物，我翻到好奇的翻了翻，发现盒子里全是一些小物件还有几张几张证书，看着已经很旧了。上面的字似乎还是手写的一样，没用现在的印刷体那么工整，我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有一张光荣证，上面写着外公的名字，最中间横着写的四个大字写着援朝工作。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外公年轻的事情。哪怕是问母亲，她的记忆也相当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