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只影咒》第九章(5)

“宗主闭关之处，弟子不便进入，江姑娘还请自己进去吧。”
“多谢。”
雁雁站在寒室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推开。
“江姑娘，请进吧。”温柔的嗓音在雁雁犹豫的时候从屋内传来，雁雁微不可查的一抖，手指捏了捏衣摆，而后抬手从容的推门进去。
寒室内一片素净雅致，蓝涣未着蓝氏宗主服，只穿了平日里的白色常服，抹额一丝不苟的系在额头，正坐在窗下安置的茶台旁，眉眼温和的看着雁雁。端的一派君子如玉，温雅风流，公子榜第一当是名符其实。
雁雁摘下幕篱，垂眸微微屈膝一礼，“晚辈江氏江予安见过泽芜君。”她唤作江予安，因为她阿爹希望予她一世长安，可到底，她要辜负她阿爹的愿望了。
“江姑娘请起。”蓝涣抬头看她，她的脸与他实在太像，特别是眉眼间的温柔更是像的十成十，而自己见着她时那忍不住的亲近感也绝不是错觉，因此连他都忍不住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真与自己有某些渊源，可他分明不记得自己与哪位女子有何牵扯。
“江姑娘请坐。”蓝涣压下那些莫名的思绪，请雁雁坐下。
“多谢泽芜君。”雁雁在蓝涣身前坐下，将幕篱放在一旁，神色自如，已没了刚进门时的拘谨和犹疑。

蓝涣行云流水的煮茶，给雁雁身前的茶杯添上茶水后，才缓缓开口：“江姑娘唤做予安？”
“是，我阿爹说希望予我一世长安。”她又继续道：“但我更喜欢我的小名。”
蓝涣抬眸瞧她，他记得她的小名，“江姑娘的小名叫雁雁，不知是哪个字？”
雁雁神色莫名的看着蓝涣，缓缓道：“是‘雍雍鸣雁新相和，荡荡长天失其侣’的雁。”
蓝涣的手一抖，只觉得喉中一股腥甜，他不动声色的举杯浅饮一口，道：“江宗主……江姑娘的父亲很爱你的母亲吧？”他明知这不该是他该问的问题，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问问，那个一身傲骨，目下无尘的人，原来也会为谁化为绕指柔吗？他与他所爱之人相处时，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呢？定然不会是人前那副冷厉模样吧？
他想着，心中顿顿的疼，可这疼他早已习惯，即使已疼的拿不稳茶杯，他的脸上也还是一片温和，没有一丝变化。自莲花坞后，他便一直做梦，梦里的人他始终看不清，只看的见一片模糊的紫影转身在对他说什么，他看不清也听不清，可心痛却一日日的加重。也许世人大多以为他是为了自家三弟的死而闭关，但只有他自己知晓，那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他的灵魂像是缺失了一块，有一块很重要的东西，被人从他的灵魂上生生撕扯下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还能时时感受，可缺失的东西却无迹可寻，只剩下疼痛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