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印象(2)

我们在春晚的背景中，开始了年夜饭。所谓背景，我指的是，不只是舞台后面的那面大墙，还有背景音乐的功用。好的背景应当如此，既不影响舞台上的演出，还不让观众忽略自己的存在。我没有看春晚，我在看拜年祭。期间我望窗外瞟了一眼，天已经全黑了。冬天，白天总是那么短。
腊月三十，除夕夜！
然而诡异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现在我在这里说出来可能会不吉利，也许会妨碍诸位过年的心情，但终于还是要说的。那就是：我发现昨天是腊月二十九。现在我写下这段文字时，脊背发凉。
事情是这样的：他们的聊天我本应当插不进去几句，可是在他们口中，我竟然没有一句“大年三十”和“除夕夜”！
我终于忍不住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上面写着“腊月二十九”。
那么大年三十呢，明天？我在定睛一看，差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日历上竟然没有腊月三十号！我一着急，问了出来：“为什么今年过年是二十九号？”
家人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腊月从来就没有三十号。”
我在一瞬间感到可怕的寂静：“为什么今年没有人放鞭炮？”
“过年放什么鞭炮，又不是办喜事”，他们的回答带有奇怪的口气。
我默然，假装自己懂了，低头继续吃饭，继续看手机。那是还没有什么恐惧，也许是神经麻木了。

但我并不饿。人刚刚起床理应感到饿。我有确认了一下日历，这次没有了看农历的勇气，先看看公历再说。“二月一日”手机上写着。就在下一秒钟，记忆汹涌而至。我就明白我为什么起得太晚，而且并不饥饿了。我在大年三十熬夜太晚，亲戚给我硬塞了太多的饭菜。我还想起了最后的场景：我在饱腹的疲惫中睡去。
家人们聊天有些累了，春晚也快结束了。我夹下鱼肉，那条鱼已经伤痕累累，让人有点同情。
这时门开了，爸爸拜年回来了。我再看时，除了旁边的妈妈与门口的爸爸，周围有昨晚的七八把凳子，其余一个人也没有。太阳很温暖，冬季独特的暖阳。
我仍觉得诡异：为什么过年不放鞭炮，为什么腊月里没有三十？
我的记忆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谁吧它们放进去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