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色霓虹》10.博肖｜伪骨科(3)

王奕博把人抱起来，恐慌却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力，他踉跄着把人抱紧，几乎是逃亡一般，奔向车库。
肖赞呕血不止，身子在王奕博怀里一下一下的轻颤，血一点一点往下滴，滴上了王奕博的衣服，车子的皮垫。
生硬到发紫的嘴唇抿唇一条线，指尖上的血迹灼烫刺眼，王奕博攥着方向盘几乎是不要命的往医院方向冲。
身体被放躺在后座，透过冰冷的黑色皮质车座，肖赞睁着眼看着王奕博的背影，眼里空荡荡的像个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
好安静啊，肖赞想。
他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很安静，安安静静的漂浮一生，生命找不到目的地。
王奕博，一命抵一命的话，我应该不欠你了…
你，别再继续恨我了，太累……
他透过车窗去看外面。
漫天霓虹将城市笼罩，逐渐褪色，世界灰白下去，霓虹灯没了跳跃的力气，肖赞眨了眨眼，睫羽下的瞳孔，仿佛荒草丛生的沼泽深处飘浮着湿冷的白雾。

“肖赞，你别睡，求你了，你听我说话。”
“我原谅你了，我早就原谅你了，我不恨你了。”
王奕博喋喋不休，声音却在抖。
“你好好的，以后我们俩住在那个房子里，只有我们俩，我们俩好好生活。”
肖赞突然扯出一个很悲戚的笑。
谁不想活的轻松一些呢，但有的时候吧，命运把那个人推搡到了某个地方，想活着就不得不痛苦、绝望、悲痛、无奈……放弃的话 ，就活不下去了啊。
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谢谢你啊，王奕博。
肖赞想说，可他已经没有了力气，那双眼，就像河岸旁边枯萎的芦苇荡一样，簇拥着中间黑漆漆雾蒙蒙的沼泽，逐渐阖上。
他带着镣铐，终究还是等到了救赎。
肖赞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属于他和王奕博的，长远的梦。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那晚的霓虹灯，卖汽水的杂货铺，青柠味的夜晚，王奕博一手拿着汽水，一手牵着他的手，笑着把他放在七彩霓虹下，将私有浪漫公诸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