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缭乱(18)

於是他又一次聽見了那天的聲音。
“まふまふ，我搖響鈴鐺了。”直到白髮少年離去，そらる才低低的出了聲，“可是你怎麼還是不記得我呢？”
そらる淺析自己的妖生，大致可以分作兩段： 
有まふまふ的，沒有まふまふ的。有まふまふ的很短，沒有まふまふ的卻該死的長。那個半妖給了他的世界色彩，讓他知道了這個世界該有的樣子。
可惜，他的顏色來的太晚，又去的太早了。
“そらる，你向來不信神佛。”
此刻他卻匍匐在地上，如同姿態虔誠得幾近卑微。深藍瞳孔微微垂下，擁有著水一般的眼神，卻燃燒著難以熄滅的烈火。
“……求你。”他似是咬著牙說出這番話，水面固結成冰，眼神卻依舊堅定。“ 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妖力，壽命，魂魄，名字……
只要我有。
“你可想好了？”不帶感情的聲音如同悶雷般響起，“一旦做出選擇，可就沒了回頭的機會。”

そらる毫不猶豫，“我想好了。” 
墨色慢慢侵染上紙業。 
過了一會兒，神明滿意地笑了起來，“そらる，記住你的名字，這是最後一次，它屬於你。”
“你若後悔了，來找我便是，倒也不是完全沒了後路。”
那之後そらる開始了漫長的旅程，他走過了很多地方，也遇到了很多奇異的人或事。他見過無數與他相似的人，或許是相貌或許是聲音。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們都不是他。
那是個有著月光一般乾淨靈魂的人啊。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神明大人既然答應過你，那必定是不會食言。”天月望著そらる，“我說你，喜歡上那位半妖了了吧？真是奇怪啊，明明是狐狸卻喜歡上一隻狸貓……”
“……喜歡？”そらる不懂，他傻傻的看著在屋檐歡快跳舞的妖怪們雙手合十興奮的對他說著人類的愛情故事。“天月，我想我並不是很明白。”
“那你看到那對人類了麽，他們看著對方的樣子，就是“喜歡”啊。甚至呢，稱之為愛也毫不為過。”順著天月的指尖，そらる看到了一對年老的人類相互依偎著，兩方看著對方的眼神，是如此地溫柔清澈，仿佛此刻他們重新年輕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