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物语】南方的冬天•婚礼和葬礼（下）(2)

起床后，我赶去客厅，棺材已经不见了，客厅空空荡荡，然后我又赶到院子外，才知道棺材只是被运出门外还没有去下葬，一群人又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天空细细密密地下着雨，我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拍些什么，院子有一排还没有人高的黄土墙 ，我看到墙缝里冒出细小嫩绿的芽，还有一条像细铁丝一样细的深紫色的小藤蔓，它们的表面都缀着细密的雨珠……后来才知道，离下葬还有蛮久一段时间，我就一直等啊，等得有些犯困了。快接近中午 ，又要摆宴席吃饭了，吃过饭后才能去送葬。我爸原本给我安排了活，但是如果去干活了，我就不能去送葬了， 我不愿意，我妈却不打算去送葬，于是同意我去，但是当她看到我拿出手机的时候却很紧张，说这种事情不要乱拍，我也就退却了，尽管我想其实有很多纪录片是不忌讳拍这些的。
后来，我跟着一群人拿来一沓纸钱去送葬了。铜锣一路敲，鞭炮一路放，纸钱一路撒，哭声也不停，但也会在路上走走停停。天空一直在下雨，我没带伞，就把帽子戴上，周遭都是水汽濛濛的，路面也是泥泞难走的，一个冬天里却好似一个清明的场景，这雨也下得恰逢其时，好不应景。送葬的队伍在一处斜坡处停下，除了抬棺和埋葬的人其他人都远远地望着，也不多坐停留，继续向前走去，就是不能走原来走来的路，回来时还要留一张纸钱，把纸钱绑在一根草结上放到火里烧掉，跨火盆、洗手、吃米饭等仪式过后，送葬的活动也算结束了……这是我最接近的一次葬礼，小时候爷爷（爸爸的爸爸）、奶奶（爸爸的妈妈）和太爷爷他们去世后我都不在，甚至有的是我从外面上学回来从家人口才知道他们去世了，所以这一次葬礼应该是最难得的吧，以后就交给以后吧。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我常常会想起这两句诗。当我写下这个系列的时候，我又听到了我有一个小爷爷（我妈的叔叔）去世的消息，去年的时候也有一个爷爷去世了，他们都比我爷爷（我妈妈的爸爸）年轻，却是最先离开的，这不禁让人感叹命运无常，印象中那个小爷爷一直都硬朗，年龄其实也和我大伯妈（去世时都不到六十岁）蛮接近的，我小时候最爱捉弄他，没想到生命竟是这样脆弱。无论，爷爷还是爸爸他们都是有好几个兄弟姐妹的，他们所有人在世时，他们队伍在紧密地排列着，当他们其中有人去世了，他们紧密的队伍就会出现松动，我便不得不会联想下一个离开的有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