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五猖会(2)
赛会虽然不像现在上海的旗袍<9>,北京的谈国事<10>,为当局所禁止,然而妇孺们是不许看的,读书人即所谓士子,也大抵不肯赶去看。只有游手好闲的闲人,这才跑到庙前或衙门前去看热闹;我关于赛会的知识,多半是从他们的叙述上得来的,并非考据家所贵重的“眼学”<11>。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12>;过了许久,“高照”<13>到了,长竹竿揭起一条很长的旗,一个汗流浃背的胖大汉用两手托着;他高兴的时候,就肯将竿头放在头顶或牙齿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谓“高跷”“抬阁”“马头”<14>了;还有扮犯人的,红衣枷锁,内中也有孩子。我那时觉得这些都是有光荣的事业,与闻其事的即全是大有运气的人,──大概羡慕他们的出风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