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7(2)

周幸抱住他，中断他的话头，“不要！我放你走！”
周幸的胸膛很温暖，程笙满足地往他怀里钻，舒服地抱住，“都被你成日里的直接带偏了，我该用个更委婉的说法。你不是任性的人，你知道你放我离开的后果是什么，难不成你不留着命去报国了？不去守卫和平了？”
程笙清楚周幸的大义，可是好像低估了周幸对他的感情。周幸紧紧抱住他，低声说起他的情意，“可是，我爱慕你，我很爱慕你。第一次匆匆一面，我就忘不了你，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是将军，因为一些缘故娶了你，我知道你不容易，想着好好对你，让你开心些，可是还没来得及，我就死了……我在你身旁的这一个月，我只觉越陷越深，只想对你好，可是碍于身份，我有很多话不能说，可是我怎么忍心看你狼入虎口？”
“我原本是想和你说，下一任领主品行良好，和你年纪也相仿，我已经安排好人手，会合力让他提早上位，你不会受辱，可是……”
程笙轻轻拍着周幸的背，眼里终于不是冰一样的冷，他以为，他们只不过有一个月和一个相同的梦的缘分，可是在周幸眼里，他好像已经是心里很重要的存在了。
“可是你没想到我真是男儿身，没想到会对我如此不舍，甚至想放弃这么久的努力，只为护我平安是吗？”
周幸闷闷地“嗯”了一声，下巴轻轻搁在程笙的锁骨处，不敢用力。
“足够了，周幸，你做的够多了。我的眼睛因为你而温暖，我的心脏因为你而跳动。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忘了我，不要问我的状况，好好实现你的抱负，娶一个好女子，好好生活。天亮后帮我穿上喜服吧，就当是我们成亲了。要是你以后有出息了，就来接我回家，到时候可别嫌弃我……”

周幸笨拙地帮程笙穿上繁杂的红色喜服，系腰带时的手还在颤抖，他看着程笙熟练地描眉、点唇、贴花黄、戴耳饰，只能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程笙转身亲上了他，刚点上的朱砂瞬间换了位置，周幸搂着程笙的腰，耳边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来迎亲的队伍已经等在城门外，接替周幸站在程笙身旁。周幸手握着程笙留下的玉佩站了很久很久，肩头的雪很冷，都要渗进他的心。
听说邻国领主忽染重病，周幸才回了朝，皇上还是不愿信任武官，周幸便自请驻守边关，训练了一支边关军，在能离程笙最近的地方守护这个国家。后来新帝登基，重视起了武力，他一步步当上了大将军，两国实力也逐渐调转。在周幸四十岁那年，他终于有了去邻国的机会，在宴席上佯装轻松地问起程笙。
“那年先主突然病逝，秘密留下遗诏……让宁安公主陪葬，宁安公主欣然应允，说，以求两国和平永驻，还不让人将消息放出去……”
周幸回着场面话，“宁安公主大义，只求两国和平永驻。”可是拳头紧握，快要把手心抠坏。
周幸没能接回程笙，他也没能忘记程笙，没有办法不问起，没有办法求娶旁人。他最终孤独终老，死在一个雪天，手中的玉佩已经被磨得看不清原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