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往事(2)

东胡的老可汗在战胜义渠人后不久便病逝，各部落一致拥护秃发不群的父亲，这位及时将消息传给各个部落，并且在与义渠人战斗中奋勇拼杀的青年人成为了东胡的新可汗。
在与东犬戎为邻的前几年时间里，双方相安无事，并且还会经常邀请对方前去做客，而且也总是用非常丰盛的食物款待彼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东胡人发现他们的这位邻居对他们越来越不客气。经常会趁他们不注意进入他们的山林抢先射杀他们的野兽，在河边捕捞他们的水产。更有甚者，靠近东犬戎的部落时不时会发生女人失踪的事件。秃发务孤以东胡新可汗的身份亲自上门前去询问，对方竟只派个下人来答话，并且不管问什么都说不知，对于侵占山林，抢夺猎物和水产之事也是矢口否认。
秃发务孤对对方这种无赖的行为极为愤怒，然而，此时的东犬戎兵强马壮，他们已经在义渠走后成为了新的义渠，一个曾经压迫他们的族群。
秃发务孤回去后召集各部落首领商议对策，大多数人都主张与他们开战，但他并不赞成。他深知双方的力量差距过大，一旦开战，对方的骑兵将席卷这片他们赖以为生的山林水泽，他们整个部落将面临灭顶之灾。因为，他力劝各个部落的首领暂且忍让，以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向对方反击。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东胡部落对东犬戎的种种侵占行为保持了默许态度，并且将靠近东犬戎的那两个部落的孩子和女人都往东迁徙。这自然引起了这两个部落首领对秃发务孤这个软弱可汗的不满，但由于另外五个部落仍然服从于秃发务孤，这两个部落的首领也不好公开发难。

觉察到东犬戎的巨大威胁后，秃发务孤可汗忧心忡忡，一直在苦思对策。然而，他们的东边是一群小部落，并不具备强大的武力，而北方则是酷寒之地，基本上人迹绝迹。于是他把目光瞄准了南边的大杞国。
从掳掠的汉人口中得知，南方的杞国皇帝雄才大略，非常人可比。他在十三岁的时候便继承王位，彼时的杞国还是一方诸侯。僻居东海之滨，但他继位后重用变法派人士以增强国力，然后派细作四处挑拨四方强邻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彼此攻伐不休，徒然耗光国力，而此时的杞国由于变法正在一步步走向富强。他在三十岁时，天下只剩下九个诸侯国，他仅用十年时间便将它们一一扫灭。然后，他令年老的曹万方将军挂帅西征，率领十五万精兵出击陇右，一直打到西域，将西犬戎一举歼灭。不仅结束了三百年的分裂乱世，更是开拓了中原与西域的沟通道路，实现了从未有人完成过的伟业。
秃发务孤闻言大喜，如果能借助大杞国的力量，那必定能驱逐东犬戎，到时候不仅能够解决掉这个烦人的强邻，甚至可以将整个草原据为己有。于是，他多次派遣使者跟随汉人向导携带厚礼南下觐见这位神武天子，但每次使者皆无功而返。据说是因为皇帝并不愿意染指北方夷狄的内部斗争，但他们所携带的礼物却每次都没能随使者一同返回。眼见联合大杞国对抗东犬戎的计策也无法实现，秃发务孤可汗便越发忧虑，年纪还没到五十头上却已经长满了白头发，而且总是将他的儿子们叫到他的营帐内，像八九十岁的老者一样对他的三个儿子谆谆教导，反复述说他当年是如何通过联合七个部落的力量打败义渠，让他们一定要团结一心，共同对抗新的强敌东犬戎。秃发不群看到父亲如此忧虑，心中很是难受，于是他便开始在东胡与大杞国的边境榷场开放时携带重礼招纳有才能之士。子满便是他通过这种方式招揽而来的，并且被他倚为股肱之士，尽管对方比他还小上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