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响箭》(2)

破庙的门再次打开，就在老人迈步越过门槛时，身子顿了顿，“不要乱跑，等我回来。”，语气仍是很平淡。接着传来上锁的声响，小院恢复了寂静。
老羊倌领着羊群去了哪里，女孩不知道；而对于他们之间之后要产生的种种关联、出现的种种事件，以及事件带来的对互相的人生轨迹的影响，此时，才刚刚开始。
老人的话说得没错，后山本来就处在风口，山脚下的人嘴巴里说的微风，可能到了龙王庙就能够让人难以睁开眼睛，寒冷不期而至，女孩站在庙门旁，隔着门缝，远远的望着老人经过的那条大路，路上随风晃动的枯草发出阵阵似风般的呼啸，碎石在路上疯跑蹦跳着，有那比较害羞的，跌跌撞撞地钻入了一旁的草丛。
风势慢慢在扩大，已显破旧的庙门被狂风裹挟，颤颤巍巍地可能随时会倒下，庙门上的门锁有节奏地拍打着门板，一下一下叩击在躲在屋里的女孩心窝里，有那么一会儿，女孩遏制不住的觉得惊慌，喉咙里痒痒地，带动着一股剧痛袭来，刹那间，女孩眼前金光闪烁，仰面便倒。
此时，狂风同样肆虐着乱石谷，散开的羊群根本没有办法在半山腰吃草，被老人纷纷赶入了谷中，忍受冰冷积水，耳边忽高忽低的如雷咆哮，头顶晴空万里不见一点云彩。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趁这个间隙，老人清点了几遍羊群的数目，发现没有丢失，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谷外耀眼的阳光丝毫照不进谷中，些许窜入谷底的微风比之外面的狂风大作更添了几分刺骨的阴冷，老人不住打了几个寒噤，忙把衣服裹紧，当听到胸口前纸张由于被挤压发出的脆响时，在村中的一幕幕重又浮上脑海，与此同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似潮水般涌来，看势头要把老人整个吞没，任他拼命挣扎，也是无补于事。

“我怎么总会有那种冲动？老想去救一个跟我素昧平生的人？这到底是为什么？”老人一遍一遍反反复复问着自己，他在村里靠在石磨底座边没有给出答案，他认为是天气太坏让自己的思绪过于混乱；可现在周围一下安静下来，那天的困惑还是折磨、纠缠住自己，久久不能解脱。
老人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因为寒冷的缘故，两手自然地在胸前交叉，头微微仰起，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却不怒自威。他仿佛看到一幕曾经非常熟悉的场景，画卷般在眼前徐徐展开，起先云遮雾绕似的看不真切，让人着急，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想要走近去看个究竟。老人迈着犹疑的步伐，开始向迷雾深处走去，脚下的路异常地平坦，“这里肯定不会是矸石村，那么这里是哪里？”，他仍继续走着。周围的迷雾没有变化，路依然很平坦，但老人内心的焦急愈发激荡起来，脚下的步子开始迈得越来越快，到最后，老人竟奔走起来。他有点不敢相信，可确实是事实，他一下年轻了三十岁。老人讶异之余，正要停步好好端详一下年轻的自己，一点微弱但很醒目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浓雾中微光像受了惊吓一样，忽明忽灭，再走近一些，颤动的频率更甚；这又进一步勾起了老人的兴趣，彻底将浓雾撇在一边，只朝着火苗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