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冷画屏(5)

二、
“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梧叶月明中。”
小城就是小城，时间在小城似乎总是过得慢些。阿绫随兄长定居江南，左邻右舍多是商贾人士，今日那个移居，明日这个又远游。路边的小贩和沿街的店铺换了一轮又一轮，翻翻岁历也不过三四年，便翻天似的变了样。
说是返乡，其实早已没了联系。老宅子卖给了别人后几经转手，如今居住的已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巷子转角做些手艺活的阿婆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还是端着竹凳子似睡非睡地晒着太阳。其余的枝节已经淡忘了，唯一记得此行的目的——寻天依。
兄长终年奔波，即使回家陪陪阿绫也只是小居几日，收拾好行装便又踏上了远行的路。今日来找天依其实也是顺路，今夜还需漏夜赶路，方能在明日抵达兄长说的那个地方。
“天依丝毫未变呀……还是这样可爱。这样一想，要分别可真是舍不得。”
“不然，想个法子把天依骗回家才好。”

坐在庭中的一小会，阿绫竟已盘算起如何拐卖天依了。
捎来的酒是江南的特产，称为“春竹叶”。
江南人不吃辣，炒菜也清清淡淡，酒也如菜一般，入口清清爽爽，如茶一般余香盈口。本来准备收拾几匹丝绸，又或者是哥哥从哪里搜罗来的珠串，又觉得这样的礼物俗了些，便只拿了这一坛好酒。可惜酒喝完就无，似乎不是个值得留念的礼物，只好又从妆台挑了支簪子，用小木盒装好藏在袖中。待分别时再给天依。
“阿绫坐！桂花酒酿汤圆可香了，是不是是不是？”
思绪被天依的声音拉了回来。
“嗯！真的很香！今晚睡觉都甜甜的了。”
“阿绫今晚睡哪？客栈床不舒服，不如留宿我家，反正阿娘不在。”
糟糕，枕下还藏着阿绫捎来的信笺。
“唔……可能不行，吃完饭可能就得走了，兄长叮嘱我明日需到，顺路便来寻天依，若不趁夜赶路，明天怕是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