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羽】人偶症.06(3)

夜枭委屈地啸叫着，张着翅膀在地上蹦跶。迪卢克心情不佳，丢给它几块肉，装作看不见。
你主人背着双手剑爬一路了，哪儿还有力气当你的支架。凯亚用靴子推了它一下，夜枭以为他又要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踹进池塘里，立马下意识扑腾翅膀，爪子无意间碰到暖和的石墩子。夜枭便扇动翅膀飞到石墩上，径直蹲在上面取暖，屁股尖对着凯亚，胸脯贴着石面的模样像极了孵蛋母鸡。
凯亚知道与其期待现在的迪卢克说出什么好话，不如期待这笨鸟开口叫爸爸。于是他蹲在地上逗鸟，直到把夜枭惹的炸毛，不客气地把凯亚的毛领挠成鸟窝。
迪卢克默不作声地看着一人一鸟打架，绯红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目光犹如岩窟里静静矗立的爆炎树。
“下一步往哪里走？”片刻后，迪卢克出声问道。
兴许是雪山的气温冻僵了身体，凯亚忽然觉得胸腔冷的发麻。他赶走了试图在头发上作妖的夜枭，将地图展开，手指在图上划拉了好久，回答道：“这里好像要穿过洞窟，然后才能往山上走，之后再……等等，地面怎么在晃？！”

震动打破了静谧，砖块上的积雪不住地掉落，奶盖似的雪层不再绵软可爱，自山顶呼啸扑来的雪尘像是暴雨时令人窒息的浓云，将所过之处尽数染成灰暗的白。
凯亚能听到树木拦腰折断的惨叫。雪山像一尊沉睡已久的巨人，用气吞山河的雪崩宣示自己的统治。
夜枭升上天空，不安地尖叫。迪卢克趔趄了一下，捉住凯亚的手腕往山脊跑。
“线给我！”
凯亚应声把手腕上的红线甩给迪卢克，喊道：“太近了，跑不掉！去神像南边！那里有个山洞能躲！”
迪卢克攥住红线，将它稍微延长，以免快速移动拉扯动脉线。轰鸣越来越近，潮湿的泥土气息充斥鼻腔。顶着撕裂气管的温度狂奔几十米，迪卢克一马当先，长跨一步跃上洞口台阶，立刻将极重的双手剑插在地上，转头向凯亚伸出手：“上来！”
后者立刻攥住他的手，借他的臂力跳上台阶。可没等他松一口气，一截断掉的树干被雪浪裹挟着横扫而来，枝条繁杂覆盖面积极大，不由分说地撞上了凯亚的侧肋。他重心不稳，顿时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