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旷野漂流.09(4)

宋思敏低呼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从樊侲昸手里抢过日记本：“你都看完了？”
“你为什么不交给警察？”樊侲昸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期望她能给出一个让他心悦诚服的理由。
宋思敏一声不吭，握着日记的指甲用力到发白。
樊侲昸迅速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我换个问题，你保研和这件事有关吗？”
宋思敏用手指整理了一下碎发，把日记往桌上随意一推，上前握住樊侲昸的手：“我们都很清楚这个社会运行的规则，有些事情，越是黑白分明越是要出错的＊，只有留在模棱两可的灰色地带才是最优解。”
“不管这个世界再怎么污浊，做人都应该留有底线！祝潼把日记留给你是在向你求救，不是你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樊侲昸觉得眼前朝夕相处的人突然变得陌生，他从开始就知晓宋思敏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却不曾预料她能心安理得享受祝潼用生命换来的利益，“她的U盘呢？你拿出来，我们现在一块去警局。”
“他拿走了。”宋思敏转头躲开樊侲昸的视线，快速说道。
“那也没关系，日记应该够了……”

“你清醒一点，樊侲昸！这件事除了你我就没有人知道了，都结案一年了你难道想翻案吗？不可能的，”宋思敏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祝潼早就确诊精神分裂了，没有U盘，死无对证，仅仅靠着一本精神病人的日记谁会相信？”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直就是自己利益为先的人，你难道不是一直知道吗？”
樊侲昸默不作声，看了她很久，从她手里收回手退后一步：“既然我们都无法认同彼此的原则，那么到此为止吧——宋思敏，我们分手。”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樊侲昸拉着孙影砂率先迈出去，径直往办公室走。
宋思敏亦步亦趋跟着喊住他：“我爸查出来来脑部有个肿瘤，拜托你，能不能给我爸做主刀医生？”
樊侲昸一把扯回意图想要留他们单独聊聊的孙影砂，打开病历匆匆扫了几眼还回去：“这种病例是王主任最擅长的，你也知道他是我老师，由他主刀不会有问题，你放心好了。”
“那行……谢谢你，不打扰了。”宋思敏许是没想到他会拒绝地毫无余地，脸上险些没挂住笑，牵强地维持住礼貌，踩着高跟鞋去病房看望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