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2)

如今他终于干了自己想干的事，有个安静的地方，能听一听人们的想法，然后写点文章。
新年人更多，好像老板到了年末开始急眼绩效了，这周人来来往往，但没什么对话，都是沉默地吃完，付账，走人。“总有一天，你们总得像我一样闲下来。”老张心想。
正想着，推拉门开了。进来两个壮实的年轻人。
“我吃油泼面。”黑衣服的开口。
“我吃臊子面——话说过了一天了，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饭馆吗？”绿色风衣看着黑衣服。
“这地不错，以前我上驾校，回来就吃这家。”
“得得，随你吧。老板，有酒吗？”
“有。喝点什么？”
有人即使吃面也想喝点，为紧张繁忙的生活加点迷幻色彩。但这两人一杯接一杯，对话时间也格外长。

“我一直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性格。”黑衣服干了最后一杯。
“怎么个讨厌法？”绿色风衣拿筷子搅着汤。
“优柔寡断，说个话简直费劲死。”
“可你现在还不是和我在一块？配着面，喝着酒。”
“也是。不管怎么说，这就是我们共同的命。”
“假如有来生，我希望自己能活成后宫剧男主。”
“今天你倒畅所欲言。如果是我啊——我只希望别碰到生活中的烂人就好。”
“过去的都过去了，想它干嘛。”
“得想啊，未来还在脚下，也会成为过去的。”黑衣服起身结账。
临出门，黑衣服对老张微微欠身。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老张也微微欠身。“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是收工晚了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