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惊鸿番外·燕归巢②(2)

“吱……”门被从外缓缓推开，他立即翻身跃上房梁，静候来人。
来人身段窈窕，云髻松绾，铅华淡妆成，是太子侧妃——那日前来和亲的公主，晚娘。她未点灯，走进来，靠着吴邪的书桌坐下，兀自叹息。
张起灵不知自己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位吴邪的“妾”，一想到她曾婉转承恩，与吴邪共度良宵，便忍不住手握剑柄，咬牙切齿，可她终究是无辜的政治牺牲品。
晚娘开始低声啜泣，张起灵权当她在思念吴邪，浊气于胸口阵阵翻滚，眸色渐渐深沉。
但他并不打算结束她的生命，他觉得这人说不定能给他一些线索。张起灵需要更了解吴邪自戕的细节，因为他并不完全相信他的夫人就这样去了；另外，就算是真的，她或许藏着些遗物，或者能给他提供线索。
想及此，加之心中不快，张起灵剑气一扫，断了她几缕发丝，吓得她跽跪欲起，却又被横在颈侧的剑逼得又慢慢跪坐下来。
她没有惊呼，这一点倒是令张起灵惊讶于她不同寻常的镇定。

“你……你是谁？可知擅闯皇宫是死罪？”晚娘咽了口口水，颤抖着声音问。
“太子为何自戕？”张起灵才不在乎什么生死，反正他已是孑然一身。
晚娘突然轻笑一声，含了太多苦意，清泪便又滚落一颗。
“妾身不知。”
“你与他夫妻一场，竟会不知？”张起灵咬着牙，恨不得嚼碎了“夫妻”二字。
“夫妻？”晚娘苦笑着摇摇头，“谁人夫君新婚之夜抛下新娘，到书房醉酒，对着一幅男人画像痛哭流涕？谁人夫君不许妻子近身三尺，不许踏入他院阁半步？”
“画像？”张起灵喃喃。
“是啊。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他只想与那男人双宿双飞，日日抱着那男人的刀，又何曾正眼瞧过妾身？”
张起灵忆起来几年前某次泛舟西湖，吴邪为自己作画，题诗正是她念的那句。而刀应该是黑金古刀，那日他潜入宫中，最后一次与吴邪同床共枕时落下的。从被捕到至今，他都再未见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