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物语】未老江湖（一）(2)

陈宝华上前一礼：“敢问小哥，今日徐镖头可在？”
“不——在。”
“那陈大掌柜在吗？”
“你找他干嘛？”
“我来支取我这趟镖的镖礼，烦小哥为我通传一下。”
伙计见他低声下气，茶杯往桌上一掼，好不容易起了身。陈宝华看杯子里的碎末随着没什么色的茶汤一漾一漾，心里也七上八下。
过了一会儿，伙计出来一挥手：“进去吧，陈大掌柜在里头算账，你可小心点，不要扰了人家。”
陈宝华又理理衣服缓步入内，院里几大丛腊梅开得正好，散发扑鼻的香气。陈掌柜身量矮小，黄蜡面皮，大模大样坐在圈椅里，鹰爪般的大手“噼噼啪啪”拨着算珠，头也不抬：“你来干什么？”

“叨扰大掌柜的，我来支取从南直隶到河北那趟镖的镖礼。”
“这一趟河北的镖，保四千两官银，”“噼里啪啦”又一通算盘珠子乱响，“你实得四两三钱银，拿我的对牌去账上支吧。”
“怎么是四两三钱，不应当是六两么？”
“六两？你也有脸问？蠢头昏脑的混沌虫，现在倒挑三拣四嫌少了？”
陈宝华被小一轮的陈大掌柜骂的点头哈腰，脸上滚烫。
掌柜见他体格威猛，却又缩头缩脑，笨嘴拙舌也不知说点讨巧的：“要不是你丈人托关系到我这里，谁还要你来保镖！你会什么？没有道上朋友的关系，没有硬碰硬的实力，没有年轻小伙吃苦耐劳的力气，倒学了点心比天高，在这里挑三拣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