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藏匿 中篇(4)

邻家家的太太姓郭，儿子比裴时大三岁在上大学。平时待裴时很好，像亲女儿一样。她看着头发凌乱的裴时，心疼地擦了擦女孩脸颊上的污渍。
“乖，不哭了，好孩子，小姨给你放洗澡水，乖乖洗澡，过几天就好了。”
“好。”
裴时缩在有些发烫的热水里，皮肤烫得发红，脸颊被蒸汽烧得绯红，凌乱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但她觉得凉，心里凉得发疼，胸前好像揣着冰块，怎么也捂不热。
男人肮脏的唇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仍在她脑海里像幻灯片一样回放，母亲的呻吟声环绕在她耳边。她缩在浴缸角落，抱紧自己的身体。眼泪滑落眼角滴进水里，分不清是汗液还是泪水，她胡乱地擦着脸色的水渍。
好脏，好脏……
她觉得好脏，她发了疯得沾了水去擦裴立昌亲过捏过的地方，她发自心底的嫌恶。她搓得脖颈发红，小臂已经没有一丝痕迹却被她搓得发烫已经有些轻微的灼痛感，她仍是觉得自己好脏。
掌心的伤口触了水，变得红肿刺痛。她抑制不住自己，任由眼泪流出来。

好疼……
她戴着口罩遮住明显红肿的泪痕，她放下书包坐在座位上，她垂眸，短暂地调节着情绪。整个上午，她强迫着自己什么也不要想，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她要学习，她要高考，她有很多事需要她去做。
她吃不下午饭，刘耀文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也没有多过问，只是有些担心地瞅着她。
“裴时，不吃午饭对身体不好，多少吃一点。”
“谢谢。”
她勉强扬了扬唇角，看了看刘耀文有些担忧的目光示意自己没事。严浩翔坐在后面盯着她不说话，像前一天一样，起身往她的手心放了一个已经剥好的栗子。
裴时有些愣神，意识回溯到她还年幼时，那时父亲对她还很好。
十年前
裴立昌揉了揉女孩柔软的发丝，往女孩的手心放了一颗剥好的栗子，栗子剥得很完整，不大不小的一颗，女孩用两指捏着往嘴里送，很香很甜，吞咽后，向父亲伸出小手。
“爸爸，还要。”
裴立昌笑着继续给她剥了好几颗，放到她手心，轻轻捏了捏女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