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褶裙下（三）(8)

文若吃着饭，每粒米都是单独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姿态与神情优雅，好像从小都保持这个样子。但我看她吃饭觉得很累。这并非需要艺术加工的事情，显得累赘。
彼此都找不到话题。吃完后，她回到我房间，换成运动服要参加雨奈的训练，随后出门。等她走后，我站在妹妹房门前。我希望她能明白，我所做的是挽救一个家庭。好像说得很伟大，在我家人眼中这肯定是没事找事……
最终，我敲了近百下门后，她终于把门打开。红彤彤的脸，哭肿的眼睛，凌乱的发型，不整的睡衣……
“肯听我解释了？为什么你会是这反应呐。客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情感是最不礼貌，哪怕勉强也要笑出来。爸妈不都教过吗！”
“……我倒是想问你。爸妈刚走你就带女孩子回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
“你不也把男朋友带回家了吗！”
“我可没让他留宿啊！”
……
本想讲理，却变成了争吵。我长叹一口气，把体内的怨气排出，心平气和的说：“文若的父亲，就是爸妈的老板。我也是受到委托才这么做的，父母被调往国外也是他的意思。这份差事不得利，但心中的声音让我去做。我没有理由看着一个家庭碎得乱七八糟，更何况那都是我的同学。”

“为了同学就值得付出吗？”
“你难道就没想过为自己男朋友付出吗！”
妹妹愣住了。红红的双眼盯着我，像要找出脸上的破绽。但是。没有。我是真情实意而非假惺惺装出来的。她找不到破绽后，把头扭到一边去。突然扬起手，打我的脸。
啪！哭的是她。
“想有一个稳定的家……”她抽泣，捂着脸，好像承受了莫大的悲伤和痛苦。可我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或许带给她悲伤的是我？
“家，本来就很稳定呐。如果不稳定的话，我也会拒绝她住进来吧。”
我认为妹妹的意思是想说“自己的家”。被文若插入进来，这个家就不在是自己的了。哪怕拥有主权，插进来的陌生人也会令心神不宁。
“……我交男朋友就是因为这个。”
“什么啊？”突然觉得自己的理解错了。
“如果哥哥跟着别的女人混，我哪有心思去交男朋友！我会……我会好好管教你……”
你管教我？
我似乎明白妹妹的意思了。她腻了这种生活。不称职的父母，好像很称职的哥哥。“家”的三角形十分稳定，但她已经腻了。她在追求一种并非稳定的生活吗？动荡的家庭，称职的父母加上调皮的哥哥？妹妹为哥哥操心？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