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幻】太空旅客(5)

中国boy把脸凑到某幻跟前。
很近很近，相对于天体之间以光年计算的距离，吻或不吻，没有太大差别。
既然这样。某幻想。
周围很吵，岩石在碰撞，引擎在运转，电流滋滋作响，心脏在跳动。是的，某幻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到生命的鲜活，此时那颗心正无比雀跃的跳动着，手心温度不断升高，大脑渐渐宕机，时间差不多是停住了。
某幻竭力睁开眼，注视中国boy，其时那位不知好歹的仿生人正双眼紧闭着，大概品味和学习着这个糟糕的吻。
三个月来，某幻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在飞船上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倍感煎熬。
“我应该痛痛快快地离开的。”
最后一瓶伏特加烫过喉咙在胃里像一团火一样烧起来；某幻低下头，透过发丝的间隙偷偷窥视着仿生人先生。
他读过一本书，《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会吗？中国boy会梦见电子羊吗？
某幻不太会喝酒，脸上已经泛起了明显的红晕。
他很想像人一样生活。
他很想被当成人。
脑袋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某幻晃了晃头。
有些莽撞吧，他是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人。

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一股愧疚之情，某幻知道那是酒精的作用。
就这么把他拉到飞船上来，他没有见过大海。
他连日落都没有看见过。
某幻又偷偷瞟了一眼中国boy。
各处的灯光越发刺眼，那个身影却越来越模糊，某幻伸手摸了摸绞痛的太阳穴，放弃与越来越重的上眼皮和身体斗争。
中国boy听见的应该是某幻跌下椅子的声音，他跑进来，打横抱起某幻。
轻的不像样。
真的有在节约物资，那怎么喝醉了的？
正不解，听见怀抱里传来喃喃细语。
“boy，我可能…爱上你了，真奇怪。”
“都怪你，boy。”
“我本来…本来可以痛痛快快的离开的。”
是的，孤身一人，像流落在这个世界的尘土，比想象的要更寂静，更安宁。
中国boy仔细端详某幻的眉眼。
发丝肆意横在眉间，眼睛和一点似有似无的痣藏匿其中；往下，便是像霞光一样烧着的脸，红了半边。
让人悲悯。
这几天，某幻心情轻松了不少，在决定去死之后。
某幻算过，那天是地球上的冬至，是夜晚最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