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2)

父亲脸上的表情愈奇怪了，这时小姨走了过来，“呀，那不是要上山去要些什么。”
外婆也在一旁说道：“你想要什么就说，我们可以去帮你要。”
“是啊，你腿上又有伤，下雨山路滑，要是摔倒怎么办？”
“不是要什么，就是想上去看看。”他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大家都生出奇怪的表情来。
“好吧，我跟你去。”父亲说，但嘴里好像囔囔这什么“中邪”一类的话。
总算能出门了，他高兴地打起伞，向山上走去。途中经过一个池塘，阴沉沉的，乌云似乎要压到水面来，但他很高兴，他觉得要找到了“已经闻到味了。”“味？什么味？”父亲不解，确实，此时的空气中只有一股植物特有的气味，难以描述，却又好像知道它是绿色的。
到山脚了，“没有路啊，怎么上去？”父亲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去，绕着山脚，一点一点地找着路，果然，一会，便出现一条小路来，他踏着软泥，上山了。山路并不好走，有很多棘，很多刺，父亲在后面不说话，他在前面开出一条路来。

终于，到山上了，可是没到顶上，他却觉得，就在这。他看向四周，有一棵松树，他走上前去，却看到一个坟头，他双手合十，默念“无意冒犯”，便要爬到树上去。
“喂，你要干嘛？”
“爬到树上。”
“你怎么爬得上去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踩，一拉，一提，一坐，人却已经在树上了。他在树上，透过树枝与松针的空隙，看到了阴云笼罩下的村子，一片寂静，明明是在白天，却显出一片死寂来，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他想，这时，他向右边看去。又透过树枝与松针的空隙，看到的，却是发着金光的太阳，噢，太阳居然出来了，它的光透过缝隙，照在了他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上。这使得他生出一股暖意来，那股绿色的气味又来了，不对，这气味根本没有走过，现在，它更加强烈了！绿色，绿色，是啊，他在树上，满眼皆是绿色，这绿色似要焕发出惊人的生机来。这绿色，与城市中他所看到的，被圈养的绿色不同，这是自然的，沁人的绿色！他在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要把自己的沉淀全都呼出去似的，呼出一口气。这，就是我想要的，他又在树上呆了一会，便下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