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烂俗情话》04羊飒(2)

情绪的崩溃瞬间来临。等飒飒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十分失态的泪流满面了。
他甚至发不出声音，只是看着炸，视线的焦距却是散乱的。
炸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走到飒飒面前，重重地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那之后飒借着情绪的宣泄跟炸说了很多，溃败的心防在打开了一个小豁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讲诉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时间线也十分跳跃。可能先开始讲的还是近期发生的工作中的糟糕事情，写词的瓶颈期，对于自我的怀疑等等。然后他突然停顿了片刻，视线慢慢集中，转过来看向炸，笑着说了一句，“阿炸，我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父亲和母亲很早之前就各自分开再婚了。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两个人共同出资请了老家一位失孤的阿姨来照顾飒，但这位阿姨尚有父母在世，年节时总要回家探亲的。
飒的父母先前约好了每年过年的时候轮流收容飒飒与自己过年。渐渐的，继母与继父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没有当着飒的面吵起来，但父母的态度也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有一年，还未等到时间，母亲就打来了电话，跟他商量可以出钱在本市一家提供餐食的酒店为他定一周左右的房间，直到照顾飒飒的阿姨回来。

飒答应了。第二年当父亲迟迟没有与阿姨沟通接他的事宜时，飒主动拨了电话给他提供了来自母亲的新思路。
他那一年大概十岁，已经是个可以独立照顾自己的人了。
后来又过了几年，照顾飒的阿姨也要结婚了，新年的时候怕飒孤独，便想着带自己的新丈夫一起来照顾飒。同行的还有丈夫前妻留下的一个孩子，比飒大三岁，性格十分外向开朗。阿姨想着让他与同龄人接触一下总是好的。
飒满心欢喜，也愿意分享这对于他来说算得上唯一亲近的人的喜悦。
晚上阿姨的继子和飒挤在一个床上，半夜摸过来脱下了飒的裤子。
隔天，飒把阿姨一家都赶了出去，临行前阿姨十分伤心，飒飒也十分伤心。他给父亲打电话，要求辞退阿姨或者换一个。父亲大发雷霆，埋怨他大过年的给自己找麻烦。
“你没有跟他说吗？”炸忍不住开口。
飒摇摇头。他不仅没有告诉父亲，甚至也没有对那位阿姨说出真相。对于一位丧偶失孤的阿姨来说，好不容易寻到的体贴懂事的丈夫继子和一个雇主的孩子到底哪一个更重要，答案显而易见。
最重要的是，飒不想再次站在被选择的天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