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小姐嫁给我之后的头疼日常(6)

见到我可爱女儿的第一眼，多年的坚冰化作春水，潺潺流入心田。正如某个纪录片所说的，孤独的狼游荡在荒原，每一天都是生死相博勾心斗角，它早已冷酷的心只会对他的幼崽展示最柔软的一部分。飘荡多年浮浮沉沉，人生大起大落，从前我自问能征服全世界哪怕遍体鳞伤。此时我只想把全世界都送给这个小家伙当生日礼物，我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有太多的事想陪她做，我想和她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看着她从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到独当一面，无处安放的灵魂在这里找到了归宿，她的降临是我黑夜中的灯塔，照亮了茫茫迷雾。她握住我手指那一刹那，我能感受到体内雄浑的力量，我不再是自由的雄鹰，是大海，是山岗，只为了给予她最厚重的守护。那一刹那，我潸然泪下。护士医生都在恭喜我这个新晋爸爸，唯独冷落了后面孩子的亲生母亲。
孩子满月时聂莫黎趁我不注意抱走了，目的地是一个叫葬铃村的偏远山区。虽然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父亲的直觉告诉我，我可能要永远失去我的孩子了。第一时间我就开车狂飙，疯狂状态下的我连闯一路红灯，修剪了好几处草坪，甩开了警车将聂莫黎截胡在葬铃村前。
她怨毒地望着我的眼神让我永世难忘，我看见她手里抱着一个容器，玻璃瓶里是我刚满月的孩子，脸色发紫。当时我简直愤怒到失去了理智，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后夺过孩子，把女儿从死神手中抢回来，摔碎了那玻璃罐子。孩子咳嗽几下发出响亮的哭声，心疼之余我气不过又给了这毒妇一巴掌，虎毒不食子，她的凉薄超乎我的想象。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愣在原地，泪流满面，嘶吼着质问道:“我呢？！！我算什么！！”。

“明天去民政局一趟，孩子的抚养权我会努力争取的，这种事情上面法官应该很乐意赚点外快，你从哪来回哪去，聂莫黎，你不配当一名母亲，你卑劣的手段让我作呕。”我用力拉上车门，开车离开了这荒山野岭。
夫妻一场，良心的谴责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她，又想起她崩溃时那张无助又疯狂的脸，父亲的话回荡在脑海:“女人啊，是很蠢的生物啊，只要认定了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啦。所以儿啊，如果有一个女人为你落泪了，那么天塌下来，你也要接住。”我用力踩下刹车，她是个坏女人，但这件事儿上我有错在先，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我的妻子，留她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实在太危险了。
回到葬铃村，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失神落魄还站在原地，万念俱灰，周围是数不清的纸人和隐隐约约的黑影，能看见她身上一处又一处的伤口。身上的便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换成喜庆的血红色嫁衣。那些纸人抬着轿子，吹着唢呐敲着锣鼓，场面诡异又恐怖。阴森寒冷，山雾缭绕，鬼气弥漫。纸人动了，他们在笑，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童谣“七月半，嫁新娘……”那一天戴高帽的黑影又来了。纸人们分开一条道，恭恭敬敬地迎接那黑色人影。有一个媒婆似的纸人抽着烟斗，拉住莫黎的手，要接她上轿。莫黎眼神空洞，跟着童谣哼着一样的曲调，那媒婆放声大笑，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