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龙】烟火下的余烬（1）(3)

我成绩好，整个二队都知道。
“以后不洗了，没事继科儿。”有点东北口音，不仔细听不大出来。
当天我就给那个领头的剃了个光头，还很酷的丢了句说“这手连双袜子都舍不得洗，还以为球打得多金贵呢。”
事情不了了之，我是没再见过他洗一堆袜子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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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涨球很快，他是脑力型选手，算球准的要命，很快我俩在这一批队员里就展露了头角，而这，也是我至今耿耿于怀在省队那两年的原因。
你说两年很短，一事无成的人不会因为两年就飞黄腾达，孩子说考清北也不全然在这两年，但是十六岁是我们涨球最快的年纪，离开了世界顶尖的训练基地，除了对自尊心的伤害，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职业生涯的宣判的死刑，如果注定失去，还不如不曾拥有。
国家队是我人生的第一个烟花，它绽放的极早，在我最无限可能的年纪，在我最无忧的少年时代里，这是我绮丽梦想的起点，我的骄傲，我的未来，皆系于此。
但是它消散掉了，可我只有还不得及撇下去的嘴角。
我第一次恨烟花，因为我留不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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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一步步打回来了，这是我失意生活里唯一的目标，那两年日子尝一口都是苦的，教练带我去山顶摔烂的每一个盘子上都是我满心的不甘和渴求，是我对远方那个看不见的少年埋在暗处的，不被人知的好胜。

算我意料之内的，马龙成了我最最强劲的对手，他在我看不见的日子里飞一般的长大，技术全面，正手突出，算球一流，加上他本来就沉稳的性子，我甚至都能替他望到未来的坦途了。人为什么会有对手呢，十八岁的时候我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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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升上了主力层，频繁有了交集，甚至住进了一件宿舍，我看着他一件件把手办擦干净摆进橱柜，一个个把玩偶拿出来摆在床头，把他猫和老鼠的床单铺上，把他的小夜灯充上电，一顿顿吃着不变颜色的肉菜，我看着他半夜四点爬起来打开灯，我喊他“龙，龙！”回答我的只有打不开门还死命拽的梦游人。
他看我吭哧吭哧把袜子一双双洗干净晾一排，看着我一盘盘吃完凉拌黄瓜和蔬菜沙拉，他看着我把非得把冰激凌摆成五环吃个干干净净。
我们就这样一点点闯进对方的生活。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说他对我的冲击，我不能把白天在训练馆里大杀四方的那个正手怪和晚上磨磨唧唧说继科儿再晚会关灯的人联合起来，我像是知道了他的独家秘密，窒息又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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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他你还记不记得，他就黏黏糊糊的说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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