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2)

 老板皮肤黝黑，全身上下就眼珠还是白的，上下打量着来人，总觉得他长得怪，记不住什么样。“小伙子，你真是他的大夫？” 他指指那沙滩上的男子。见近前的人又要掏资格证书，老板忙止了他，似嘟囔，似发问地来了一句:“打眼一看呐，还以为你是他那个对象儿。”
“对象？”
老板娘底下捏了一把她男人的大腿，发狠道:“瞎说啥！不怕人家来找你！”
“我说的是事实！就，就三年前，他突然带了另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每次来都带花儿，两人天天儿靠得紧紧地看海，啧啧，真暧昧！有一回，我收完摊回来拾客人喝剩下的玻璃瓶，你猜我撞见什么了？两个大男人，正抱着亲嘴儿呢！他们是瞧见我，忙不及就跑了，不然不知道还能干出啥事儿呢！”
医生显得没老板那么激动，他点点头，问:“所以，这件事和他变成现在这样，中间有联系，对吗？很可能他家人也撞见了和你所见一样的画面……”
“该是吧……”老板还想添点啥呢，被他家里的剜了一眼，悻悻地闭了嘴。
医生见状，也不再深问。

“来两瓶北冰洋汽水吧，感谢你们的回答。”
3
“大娘，我们理解您的心情，您先不要激动。”年轻的警察小张对上门闹事的死者家属束手无策，心里一团乱麻，面上也是焦头烂额。
“我儿子那么年轻，他怎么可能自杀！一定是那个姓李的，自己有神经病，还要缠着我儿子！”大娘被两个警察拉着，眼眶顶红。她痛，转痛为怒，势必为儿子的死讨个说法。
“经调查，这件事系为您儿子长期患有抑郁症所致，与李先生并无瓜葛，不信的话您可以去看医院的证明。”
 “我不信！你们，你们现在去查，查那个姓李的，一定是他！” 
 偏执啊。两家都是这样。小张亲自跟着师傅去调查李家 ，那位李先生自死者被打捞上来后，真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的，据说正在接受治疗。李家则认为是死者缠上了自家儿子，还让自家儿子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了，死得活该。
事发时，李先生去酒吧喝了一天酒，死者独自驱车前往东海沿岸一片相对封闭的水域。那地方据说离他们常去的海滩不远，只是人烟稀疏，环境更为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