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言(2)

如今他继位后，楚国的衰颓已是不可挽回，就像秦国放在鼎里煮食的一箪脍，随时会被虎狼之秦鲸吞。
“王上既来了，为何不展开心颜？可是妾不好？”襄王苦笑。“神女顽笑了。早就听说神女之姿，如今一见果然惊为天人。”
“既如此，王上明日还会来么？”神女凝视了一眼笼着天地的细密雨丝：“如果还来，便来寻我。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随后，襄王醒了。四下顾盼，不见神女，只见巫山。山间云雾杳杳，雨幕渺渺。
次日，神女在雨中等了一整天，雨也下了一整天。襄王没有再来。是了，不过是一场梦中的约定，襄王还有社稷子民，如何会把与一个梦中不知虚实的所谓神女的约定放在心上？怕是忘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襄王也在巫山立了一整天，终是没再去梦里寻神女。仙凡之隔，自己又被秦玩弄于股掌之间，说是楚王，实为鱼肉。能见神女一次已是奢望，想让神女陪伴左右，却是说梦罢了。怕神女也只当那天的梦中相见只是顽笑。
襄王修了一座台，名之为“朝云”，取自神女说的那句“旦为朝云暮为行雨”。
襄王痴情于神女，但神女拒绝了襄王的追求。世人都这么说。
襄王笑笑，伸出手去接雨丝。楚国像是再也不复往日辉煌，在雨中城墙都好像带了霉味。
“是啊，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