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北斗（短篇）(5)

月末的时候，他们赶到了几十里外的高地。夏洛克知道他离海港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包中的食物逐渐减少，用时似乎超过了预期。在路过一些营地残骸时，夏洛克能见到鬣狗或者小动物的骨架——旅行的途中食不饱腹，把餐刀伸向伴行宠物的事并不新鲜。夏洛克只是把残羹和灰炙挪一挪，叹口气顾自生火。这种时候的威廉总是在火坑边蹲下，就这么用澄澈的目光注视他。
走过大约第三座山丘时，路边的野兽尸体多了起来。眼前的平地赫然升起几座圆顶的石堡。夏洛克同威廉钻在山麓边的灌木探视着——人烟似乎不如想象得多，那些狩猎者们显然是趁着白天出去打猎了。猎得的动物，他们有的吃了，大多则是运过海港偷偷卖给了国外的商船。
聚落的火苗在寒风中蔫缩时，夏洛克揽了揽一旁动物的腰，向它眨了眨眼，问它要不要“干票大的”。
04
夏洛克掀开石堡里的冰灶时，外头传来了嗷嗷的呼叫。他赶紧塞了一些素食和肉在包里，窜出石堡一溜烟跑走。背后传来了那些狩猎者愤怒的叫喊。刚拐过平原的道口时，另一队人马正从那边行来。

“躲起来，威廉！”他和威廉钻进了旷原的灌木丛。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叫喊和争嚷，远处的人则是呼喊他们去扶倒掉的帐篷。人群走远时，夏洛克在树叶间向威廉使了个暗号。
“一、二、三——跑！”
他们跃出摇曳的灌木丛向山林奔跑起来。翻过那边的山丘不远就是另一个村落，他们不仅可以躲在房檐下，还可以通过林立的针叶粗树作掩蔽。然而还没跑出多远，背后响起的哀嚎提醒他他们可能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雪地草丛里的捕兽夹。
夏洛克返身的时候，已经能望见聚落里持武器跑来的猎者了。威廉的后腿绊在捕兽夹里，鲜红的液体正爬上他雪白的毛发。
“威廉！”夏洛克想跑回去帮忙，几束箭刷刷滑过他的脸颊，钉在背后的杉木上。他的耳边响起了启程前村人的告诫：
“如果碰到非法捕猎者，必要的时候可以用野兽引诱他们从而脱身。”
夏洛克摇了摇头，坚定地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袋。威廉在冲它嘶哑地叫喊，好像在叫他快跑，别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