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03 天启无前(2)

“小草？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虽说作为临时助理，草上飞确实有这间办公室的钥匙，但是比自己还要早来，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这么吩咐过。
“训练员先生每天都很忙啊，我早些来帮忙整理了房间，这样在您工作的时候就不会打扰到您了。”天籁般的温柔而典雅的声音，像是羽毛撩拨着。
乳白色的晨光勾勒出草上飞堪称完美的身影，即使是每一缕发丝都展露着温婉的美。多么一位美丽的女孩啊，能够与她共事实为一种幸运。若是有这样的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也堪称是完美的人生了——但是事情往往不是如此的简单而美好。透过这具皮囊，他也看到了隐藏于其下的绝不放过拥有的一切的、近乎癫狂的控制欲望。昨夜他辗转反侧，回忆每一个点滴细节，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这一可怕的想法：这位大和抚子式的女子，实际却是一个狂暴夺取一切的暴君。而他将目光投向自己，却发现自己也是如此——为何自己此前一直犹豫，而不肯予以她重任？是的，因为自己认为她的心已经被特别周所占有，或许自己能够在她的心目中取得一席之地，但终归无法获得所有。她希望自己所注视的对象只注视自己一人，而她的目光却游离在数人之间——而他更是如此。即使是创造了一个低效而臃肿的结构却依然坚持统管着巨大的队伍，用训练的借口为自己仅凭个人喜好随意选择助手来打掩护，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竟不知不觉之间贯穿了他的始终，欺骗了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揭开结痂，只会得到满手的鲜血。而如今它已然迸裂，鲜血汨汨而出，无可压制。
他走到桌后坐下，期间他感受到草上飞的双眼从未从自己身上离开一寸。他端详着她，而后久久地对视。在两人的眼中倒映出的，是两个欲望与荣誉的俘虏。
“小草，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要问这种无缘无故的话？他自己也不清楚。
“训练员先生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呢。您掌管这样的一支庞大的队伍，而队伍中还有不少成名的马娘，几乎每一届的个中高手的简历中都有您的名字。”
“而且，还有不错的运气，对吗？”
“不可否认呢。就像我们这些能够有幸来到中央特雷森的马娘，仅仅是天资聪颖可是不足以走到这步的。而像您这样成为几乎整个特雷森中仅次于学生会的人物，肯定也有幸运女神的眷顾吧。”
仅仅是幸运吗。他无奈的微微摇头，走出了办公室。
“会长您，又是怎么认为的呢？”他按停了桌上放着的录音器，刚刚办公室中的对话被完整的播放过了一遍。
“如果要我说您是靠运气走到这一步的，我实在是不能苟同。倒不如说，您仅仅作为一个训练员，反倒是有点时运不济了吧？”鲁铎象征少有遗憾的笑了一下，“您提出的灵活机构架构和综合思维模式设计光是原始理论就能给特雷森学院削减掉每年的近三成的支出，更不用说它们的学术价值了——即使是我这样一介莽夫都能想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