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街】序章：1192年6月14日夜（星幻）(4)

时针刚刚转过了一半，时间还来得及。
按照星谷千名的说法，时间兽本质上是对自己内心的一次诘问，它们唯一的区别只是形态和方式不同。这似乎和最早时间扭曲和时间兽出现的原因挂钩，很不幸邹悼雨在星谷千名讲到这一段的时候摸鱼划水完全没在听讲，因此错过了这段故事。不过还好，只要知道内心不能为之所动，时间兽的污染就影响不到自己——大概。
“僵尸不是一个实物。”见邹悼雨没有回答，男人自顾自地讲了下去：“它不是那种真实生活中存在的怪物，想要感染周围的所有人变成它的同类，也不是因为实验失败流露出的病毒，会因为某些原因造成一片区域变成人间地狱。
“而是说，假设有这么一个东西。他和平常人类的外貌一模一样，光看外表，你完全看不出他与你们的不同。
“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做出反应。他累了会休息，困了会睡觉，饿了会吃饭，冷了会穿衣服。他看到喜欢的人会脸红心跳，想要上前交谈，他看到害怕的人会掩藏身形，躲得越远越好——他会交谈，会说话，会笑会哭会生气会无奈——他拥有一个正常人全部的人生——
但他不会思考。”
男人的语速越来越快，邹悼雨的思绪也因此被带起，顺应着这些语言做出反应。他不可避免的在另一个自己的言论中想到了一种令人震悚的可能性，但大脑迟迟没有详细的将它构建完全。

“他们的脑子里永远没有自己的东西。”男人总结。
邹悼雨突然想到过去某本小说里的一句话。
那个小说里的主角说：愚昧只是带着偏见和鄙夷所做出的论断，而无知——无知只是在诉说一种事实。他们并不愚昧，但他们确实无知。
邹悼雨又看了一眼怀表。时针还在刚刚过半的状态。
“他们从不思考。你可以随便给这些东西下一个定义，你可以不叫他们僵尸，叫他们机械，工具，桌子椅子凳子，什么都好，但这些东西就这么存在着。”
“所以呢？”
毫无疑问，接下来男人的发言必定是一段诡辩。邹悼雨试图做出反驳，但这些前提条件确实存在而且不可辩驳——这些论调只是一个假设，永远无法证伪。
最终邹悼雨选择用一个反问来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那么，如果这些东西就在你的身边呢？”
“？”邹悼雨抬头望向男人，与他四目相对：“这是什么好笑的沼泽人故事吗？”
“不啊。这些人你应该见过不少呢。”男人露出一个凶狠的笑意，死死瞪住邹悼雨：“他们随处可见，遍布全世界。
“听到几篇耐人寻味的小故事，他们就像是获得了全新的世界观，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些东西讲给别人听；看到一部影片，他们先去找专业人士的影评，然后把这些东西奉为至理名言，想要让所有人都认同这一套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