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情“娘”(5)

“你在这里等我！我家离这里不远，给你拿东西！”段艺璇冷不丁的一句话把阿锅吓了一跳，然后愣愣的看着段艺璇“唰”地一下飞跑出去后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又跑了回来，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玻璃瓶子。
“这个是我大哥给我从国外带的治跌打损伤的药，我都没怎么用过，我想你挨的打比我还多，就把它送给你了，以后有什么大伤小伤的，那这个药往伤口上敷几天就能好。”说着就把药瓶子连忙往阿锅怀里塞。瓶子上的洋文阿锅一点儿也看不懂，但无形中觉得那应该也是一种灵丹妙药。
阿锅接过药瓶，这才感觉到段艺璇是真的在把她当朋友，可她是段艺璇的朋友啊，不能空手要人家那么多东西，但思来想去，她现在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在戏班里学来的那一点本事了。
“可我师傅说了，不能白要去你的东西，这样吧，我给你唱一段霸王别姬，怎么样？”段艺璇本来不喜欢听戏，也不想阿锅送她什么回礼，可她还是默许了。
接着，一个软糯的声音回荡在了整个茶馆里，尽管声音没有名角儿那般千回百转余音绕梁，但唱的也算是有板有眼、韵味十足。她表现出来的架势，身段和眼神对于一个六岁的女童来说属实难得，很快引来了茶馆里所有客官的目光。

段艺璇不爱听京剧，甚至一听起京剧来就会打瞌睡。但今天的太阳像是升错了方位一样，段艺璇听的聚精会神，仿佛面前的人是个如日中天大红大紫的角儿，哦不，再红火的角儿也不如面前这位唱的好。
一段唱完，周围的听众纷纷鼓掌叫好，其中段艺璇的鼓掌声音最为响亮，当看客们纷纷散去后，段艺璇想了良久才右手扶上她的肩，给她打了一张保票：“阿锅，我敢保证，你将来一定会成角儿的！”
3.
当天阿锅回戏班子时，已是夜深时分，师傅早在屋里等着了，看着阿锅满载而归竟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交代了伺候好段小姐之类的话就让她回去睡觉了。
自那天起，阿锅的话匣子算是被段艺璇彻底打开了。她讲她学戏的故事，讲她刚学戏时师傅为了给她压胯，把她的腿掰开拿几块儿砖头抵那里好些时辰；讲每天早上天刚朦朦亮，她就会和师兄师姐她们一起在戏班院子里吊着腿挨个儿被师傅检查唱词，有的唱《夜奔》，她是旦角儿，就和其他人唱《思凡》，一个字不对挨一板子；讲她在戏班里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听师傅讲戏，那个时候没有责骂挨打，只有一个个引入入胜的故事和故事里一个又一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