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对岸（短篇）(3)

撒切尔政府赦免了我。国会和苏联都邀请我，我拒绝了。
保守党内部也在分裂。我留在了伦敦。工人都返工了，街巷看起来一派兴荣。
我想念剑桥草坪上的日子。
他有时给我打传呼。我看看屏幕的数字，又丢回角落。
我在努力恨他。我知道他也在努力恨我。
冬天快结束时，他找到了我的地址，给我寄来了信。他说他要回法兰西了。
他说，很抱歉让你苦恼。他说我们不会有结果，他决定放下了。他还说，很遗憾你的主义没能实现。
那本湿掉的资本论，还在我的抽屉。七年前他帮我还掉了书。这本旧的，字已经糊掉了，已经没法阅读。
我追到泰晤士河畔，他还没有上船。他靠着对岸的电话亭，正在点烟。
他背对着我，背对着水。船笛在呜呜响。
那一瞬间，我想起那本湿掉的书。我想起他说“我会抓到你的”。我想起他的苦笑。

我想起我对他的戏耍。我想起他在警察堆里看我，仿佛这是一场闹剧。
我想起他在对岸，风吹起他的头发。我想起他在康桥上吻我。
我给他打了传呼。
我说，回头看，蠢货。
于是他回头。
他的烟掉在地上。
他的传呼机掉在地上。
他从对岸，向我飞奔过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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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苏联解体，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瓦解。那年他们27岁。
2013年，英国议会以400票支持、175票反对通过了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那年他们4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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