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9）

郑绍宇是半夜醒过来的。
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安静的仿佛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屋子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好在医院走廊微弱的灯光透进玻璃门，倒也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还未从梦境中缓过神来的郑绍宇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潮水般涌来的窒息感，仿佛席卷着黑暗要将他一同淹没。他脸色苍白，额角渗汗，耳边嗡鸣作响，一时竟分不清此刻到底已经清醒还是仍在梦里。
也不知是麻药劲儿没过的原因又或者是太虚弱，郑绍宇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定神半天，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的喉咙火烧般的疼，鼻孔里的氧气管儿也顶着难受。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打开了床头的夜灯，他伸手想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暖水壶。结果还没碰到水壶，就被刚进门的人阻止了。
“别动，刚灌满的。”
宋承手里拿着手机，应该是刚刚打完电话，他随意的把衬衫袖子折到小臂位置，纽扣也解开了两颗，穿着医院的一次性拖鞋，看起来似乎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
房间太暗，郑绍宇一时没认出来是宋承。但他还是听话的放下了酸软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