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都记事·不合者的相遇(3)

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脸上挂着彩和笑，心中翻腾着火焰与惊涛。
我很中意她。
“我叫帕露西，水桥帕露西。”
“正邪，鬼人正邪。”
她自我介绍完毕，吐了吐舌头，果然如她额前的那束头发一般鲜红。
我指向远处的繁华世界，道：
“过了桥，沿着崖壁边的小路向着灯火一直走，你就能到旧地狱。”
语毕，我回身走向相反的方向，毕竟我的家只有那座守桥的小屋。
“为什么？”
天邪鬼没有行动，而是不解地反问到。
“什么为什么？”
我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得扭过头看向她。
“帕露西这是不打算去‘旧地狱’吧，那么我也不去，我比较想和帕露西待在一起。”
她的发言太出格，以至于这一次不解的人变成了我。

我便反问道：
“为什么？”
“因为帕露西很亲切呀，而‘旧地狱’这种地方一听就很危险。”
天邪鬼眯着眼睛，挂着血渍的嘴角大大地咧开，露出的尖尖虎牙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亲切……”
我感觉脸颊在发烫，一股被遗忘了许久的感受涌上心头。
献祭了为人的身份与心之后，参拜鬼神换取力量之后，在完成了无聊的复仇之后——
千百年未曾有过的感受。
是害羞。
我的心中有什么被逆转了，在这个天邪鬼的面前，诅咒的术式居然产生了松动。
“不行吗？”
正邪问出这话的同时退了一步，似乎在她的立场上，我如果不能成为“我们”、幻想乡除了“我们”也就只剩下敌人了一般。
我希望，我能成为这只受惊了的天邪鬼眼中的“我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