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打针记 许墨(2)

梨花带雨的可怜相，让许墨呼吸微窒，胸口犹如被藤蔓层层缠绕，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他很想满口答应，可小宝贝的病情容不得半点拖延。
“宝宝你乖，我们只打一针，打完以后，你的肚肚就不会再疼了，好不好？”，抬手整理着女儿鬓边湿漉漉的发丝，他柔声细语地诱哄。
语毕，他拿出背包里的毛绒玩具，眉眼弯弯地塞进女儿手里，尽管表面笑意未减，心里却五味杂陈。
“你，你会陪我么，粑粑？”鼻涕一把泪一把，小奶团子断断续续地追问，眼睛通红通红的，像极受尽折磨的小白兔，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微微颔首，蜻蜓点水的吻烙印女儿发顶，他郑重其事地承诺：“会，我一直都在。”
话音尚悬在半空，大型响起他们父女的名字，小家伙冷不防一哆嗦，转头扎进许墨怀里，八爪鱼似的紧紧黏在许墨胸前，尾调掺杂浓浓的哭腔：“怕，粑粑，我怕，呜呜。”
大掌细细摩挲女儿后背，他不紧不慢走进诊疗室，对医护人员致以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女儿还小，麻烦您速战速决。”
无巧不成书，今天值班的护士，竟然曾经在许墨手下实习过，听到许墨的吩咐，二话不说地码放好药瓶，轻轻拉下小小柚子的领口，一点点涂抹酒精：“小妹妹你很勇敢呀，不哭不哭。”
冰冰凉凉的触感，混合刺鼻的消毒水味，强烈刺激到小家伙脆弱的神经，她眉尖几乎攒成球，嘴巴嘟得老高，朦胧的泪眼一瞬未偏地凝视着对方，腮帮红扑扑的。

“阿姨，阿姨，你轻点，轻点。”正说着，再次往温暖来源处缩了缩，仿佛死活不肯挪出窝的小鹌鹑，弱小且无辜。
属实见不得女儿遭罪，许墨倾下身，嗓音放软一寸又一寸，“我帮你捂住眼睛好不好，看不见就不怕了。”
“嗯嗯，啊！”遮挡住小宝贝视线的一霎，针管迅速落下，轻轻松松扎进肌肤，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小柚子惊天动地的哭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刚挨完针的小奶娃仍埋在怀中，嘤嘤嘤地哭着，不过须臾，便打湿了许墨的前襟。
许墨慢条斯理地安抚着，可收效甚微，玩具也被扔到脚边，小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许墨的心都快哭碎了。
一语不发地脱掉大衣，他小心翼翼披在女儿后背，仔仔细细掖好缝隙，确定侵不进一缕寒气，才慢慢搂住小小姑娘，如同拥着稀世珍宝。
许是哭乏了，抑或是融融暖意驱散了内心的恐惧，刚刚热泪涟涟的小奶团子渐渐收声，悄悄仰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半是埋怨半是委屈地提问：“我，我们明天还要来吗？”
浅啄吻在额尖，他长睫低垂，敛去眼角淡淡的湿润，擎起女儿小手亲了又亲：“不来了，这次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生病了，宝宝会不会怪爸爸呢？”
俗话说得好，伤在儿身，疼在娘心，何尝不是疼在他的心尖儿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