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怨》（二十二）染·羡·言(3)

“府君大人，大婚之日在即，寻仙有一事不明白，想要请教府君大人。”

阎王殿，议政阁内，两个身影隔着珠链背对着，坐在各自的书案前。眉眼狭长的男人手中握着狼毫笔，正在案前写着卷宗，似是不经意地出口问道。
珠帘背后的男人，墨发如瀑，一双如玉石雕出来的手正在拨弄着手中的琴弦，闻言，弹琴的动作未停，缓缓道：“你有何惑，直言便是。”
眉眼狭长的男人蘸了蘸砚台中的墨，继续问道：“大人明知王妃心中挂念着那人，却仍将他和另外那人留在地君府中，难道就不怕，会出什么岔子？”
弹琴人的神色未变，只是指尖微微颤了颤，流淌出的琴音稍稍变了调子，眸色暗了几分，语气中掺杂了几分说不清是忧伤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你所说的，难道本君就想不到么，只是羡羡在地府里举目无亲，阎王殿事务繁重，本君不能日日陪着他。留着那二人，不过是让我的羡羡不那么想家罢了，”那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近乎于自言自语一般，“我亦不想，让他更加恨我。”
眉眼狭长的的那男人不再说话，微不可查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都是可怜的人啊……
他不禁回想起上任阎王还在位时，自己初入地君府时见到的情景。
那时候的北堂墨染，还不是如今叱咤风云，手段狠戾的地君，苏寻仙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一个人坐在庭院的台阶上，怀里抱着只毛绒绒的黑猫，那个孩子轻轻地抚摸着怀中黑猫柔软的长毛，似是在跟它说话一般：“父君说了，母妃一向不喜欢猫，你可不能随随便便跑到后院里去，冲撞了母妃，父君一生气，可能会要你的性命呢，你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