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共五篇，本篇为第三篇）(3)

（椅子与地板的摩擦声）
（柜子被打开的声音）这才对嘛，想杀我也用不着那么着急，既然对于你来说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又何必那么紧张兮兮呢？打算喝点什么，要知道我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处理好味觉系统的，不能白白辜负了我的好意吧。这里还放着几瓶红酒，威士忌也多少还有些剩余，这都是上好的佳品啊。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杯，在外面你可是喝不到这么好的东西的。
我劝你最好收起你那副油腔滑舌来，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也改变不了什么。仅凭一只签字用的笔，可是难以在短剑和长矛的围攻下保住性命，死亡既是他身处高位的结果，也是他掌握权术的必然。（注：公元前44年罗马皇帝凯撒遭到60余名元老院议员暗杀，遇刺时身上只携带有一只签字用的笔杆，不得不用笔来对抗众人的兵器，最后被刺客所杀。）
（瓶塞被打开以及液体倒入杯中的声音）呵，我们两个之间尔虞我诈了五百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彼此，但既然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彼此间坦诚相见比较好吧。我对你说说我的真心话，你也对我说说你的，不然我们都活在谎言之中，不觉得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惊讶声）哦？那我可是有些好奇了，好奇你能拿出什么让我感到有趣的东西。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感到意外的事物真的不多了。至于欺骗这种东西，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我们都怀着各自的目的，渴望从对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何必去在乎谎言这种东西。 
请——（杯子的底部与桌面的接触声和摩擦声）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索性我也拿出些能让你感到意外的东西，就比如，有关你真实的身份的推测，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于你而言算不算得上有兴趣呢？
（杯子被拿起的声音）嘶——不错，酒，是好酒，这么厚重的熏香味可是很难喝到了。但愿你要说出来的话也最好配得上请我喝的这杯酒，不要让我太失望才好。 
该说这话的，应该是我吧，我可是很期待能从你的脸上看到诧异的表情啊。（清嗓）虚空万藏，是啊，这是你告诉我的名字，你也一直在以这个名字自称，它如同一张精巧的面具，掩埋了面具之后，所有属于那张脸的过往。不得不说，你伪装的相当漂亮，以至于在这五百年里的大部分时间中，甚至是我也被你欺骗了。认为你只是一把拥有自我意识的神之键，而忽视了某些更加恐怖的可能性——如果那个自称“虚空万藏”的声音，其本体就是第一律者呢？不，这样说或许不够准确，是上个纪元的，理之律者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