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局 38(2)

王临渊朝肖战走出了一步，低落了身体，半蹲在他身后。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想王家的。可是再铁血无情的家庭里，也还是有血浓于水的底线。我父亲的手段是比较激进，但是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回头。两个犟脾气，才走到了这不可挽回的一步。可是，你相信我，谁也没有要刻意伤害小博。他是我父亲仅剩的全部的希望和骄傲。所以你可以想象，现在看到这样的小博，受伤最深的人到底是谁。就在这个星期里，我的父亲，已经请了两回家庭医生了。他有心脏病。肖战。我不想瞒你。现在岌岌可危的不止是小博，还有王家，还有整个王氏。小博的状况绝不能泄露出去，那对王氏而言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他只能先留在这里。可也不是拘禁。没有人会囚禁自己的孩子！我父亲把小博关进书房，也不过只是老子教训儿子的手段而已。只是没有想到，小博有病。是阴差阳错。你明白吗？”
“阴差阳错？”肖战无声地笑了出来，“王临渊你太可笑了！你一个阴差阳错，一句血浓于水，就想把这些都擦干抹平？可怎么抹得平？那么健康开朗的王一博，那么真诚坦率的王一博，那么细腻敏感的王一博，我看着一个有声有色的王一博走进了王家，可你现在却让我接受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他？你让我明白？那谁能还我当初那个王一博？谁能把这几天他受的罪全都消了，把他的快乐都还给他！”

王临渊闭上了眼“对不起……”
肖战却站起了身，自上而下，睥睨着脚边的王临渊“留着你的抱歉对他说吧！哥、哥！”
“我不会走。就算老王总来，我也不走！我就在这里，我守着他！我等着他！”
有什么清清苦苦的弥漫在喉间。王临渊垂下了眼眸，那眸光里的颜色暗得像墨洗过的水。毫无波澜，亦无，生息……
——“小博！你怎么受伤了？”——
——“哥！我没事，擦破了点皮而已……”——
——“你跟人打架了是不是？为什么？要是被父亲知道，又会罚你关黑屋的！”——
——“父亲在国内呢！何况他手哪里有这么长！”——
——“小博！你告诉我实话！父亲是不在，可长兄如父！我也会管你的！”——
——“好啦好啦！你别担心，我就是跟隔壁的胖大个打了一架，你放心，我没输！”——
——“为什么？”——
——“哎呀！那还不是因为那天他偷偷在你背后骂你！我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谁都不可以欺负！哥哥！我长大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哥哥！以后我来保护你！
王临渊扯起了嘴角，笑了笑。
“肖战，要不要，听个故事……”
王临渊让周宇退了出去。他的故事很长，也很短。就算知道父亲的人随时会发现，可他也想不顾一切地把这个沉压在心底五年的故事，平静无波地说一说。那故事太重了，几乎压得自己无法呼吸，可如果有一天，他突然走了，他不想，让这个故事，没了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