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二溪 山海 2(3)

风雨如晦，雄狮沉沉，沙场冲锋陷阵，或是笔撼江山，亦是救亡图存。
游走于白纸黑字的江湖，稿田耕耘数载，眠于陶潜的悠然南山，醒在李白的破浪云帆，白日刀光剑影飞檐走壁，傍晚带月荷锄露湿沾衣。
笔墨侠客只能葬身于此，既是使命，也是宿命。
他的刚毅与执着在回到自己的江湖后渐渐显露，让人不敢惊扰，似乎下一秒就会从稿纸的文墨中拔剑而出，一剑封喉，直击要害。
但似乎有种奇异的吸引力驱使李信打破这片沉默，他觉得这张秀气冷清的脸上应该出现更多表情。
“你在写什么？”李信问道。
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凛冽只是看错了眼，二溪含笑的双眸对上李信微怔的双目，表情柔和起来：“文字工作者的习惯，每天必须写点什么，镇一镇我这不安分的灵魂。”
李信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只有这个小记者让他感到这般浅淡却又不轻松的紧张，或许是因为从未有人这样近距离地待在如此私密的空间，又或许是因为……其他？
不同于战场上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紧张，这是一种淡淡的，连自己都发觉不出从何而起、因何而起、何时而起的微妙情绪。

“我可以看你以前的作品吗？”
“好呀。”
二溪从包里翻出一叠报纸递给他，又抬笔继续方才的部分。
寒风呼啸而过，写字的沙沙声，彼此起伏的呼吸声，纸页的翻动声，不远不近地传来，在狭小的空间里让人很安心。
已经太久没人单纯地陪李信做这样简单安静的事情，他感到自己再也无法否认，他很享受这种静谧、温暖又有人陪伴的感觉。
战争结束了以后，如果，也能这样.....
他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