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孤剑侠》1~12章(17)

秦牧却忽然笑了，转身看着辛凌云道：“你知道吗？其实我爹不是很喜欢你们这些江湖中人。”
辛凌云道：“我能理解。”
秦牧道：“这次招贤其实只是我的主意。”
“而你爹似乎很赞成。”
“他是想以江湖人来对付江湖人，反贼大多是江湖草莽，用江湖人来对付再好不过。”
“的确如此。”
“而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你总不会是真的喜欢江湖中人。”
“我认为你们既然有一身武功，为何不报效朝廷呢？”
“人各有志，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官的，有的人喜欢自由，有的人喜欢简单。”
“辛兄可知我的理想是什么。”
“洗耳恭听。”
秦牧转身看着前方的天空道：“我希望这世间不再有战火，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辛凌云道：“现在来说战火是难免的吧。”
秦牧摇摇头：“我反对一切战争，包括所谓的为了正义的北伐。你当然不会没听过岳飞。”
“没听过岳飞的人只怕比没听过皇帝的人还少。”
“你当然也知道我爹和岳飞是死对头，我虽然并不赞同岳飞，而喜欢偏安一隅，却也不代表对我爹就完全赞同了。其实我爹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为了家族，至于赵氏江山与他何干？无论赵氏还是金人取得天下，我们依然是名门贵族，现在从那昏君中有利可图就行了，天下是什么样子对我们来说都一样”，秦牧顿了下，又凝眉道，“可是，我们不能只看着相府内的世界，应该多看看外面的百姓，昏君的喜好被我们不断贡献，苦的却是百姓。”

辛凌云道：“你虽不忧国，却也忧民，你的见解倒真让我有些讶异。”
秦牧淡笑：“不像一个朝廷中人说的？朝廷也不能全是一些天下唯君的人，如果有更多人为百姓考虑，那天下岂不是更美好？”
“所以你想多招纳民间的人才。”
秦牧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倒很好奇辛兄为什么会来投奔相府，按理说来你是将军之后，又有收复中原的理想，应该去投岳飞才对。”
辛凌云道：“我平生的理想和岳飞大同小异，但我若有一天征战沙场，则只是为了百姓，而不是为了朝廷，若是征战苦了百姓，那我更愿意来相府为百姓做点事。”
“包括诛杀反贼？”
“他们不也是你口中的百姓么？”
“想栖身朝廷为百姓做事的人，相府大门随时敞开，而对反贼，我们决不姑息。这一点和岳飞倒是唯一的共同点。”
辛凌云径自一笑，秦牧道：“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这里虽然寒酸了点，不过也能衣食无忧。”
辛凌云看着秦牧离开，想着某一天就要对这个人挥剑，竟然有些不忍。
杜月天依然是在酒楼里醉饮，此刻他缎布蓝袍，冰锋剑和雨影剑放在桌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了，只是喝完一杯又接着一杯，却总也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