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暮秋（上篇）(2)

那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后来我才得知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宁暮。那时候，她沉稳中略带一丝活泼的形象已深入我的心底。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仅仅沉迷于弹琴拨瑟，饮酒作词。我有时也会帮父亲分担一些朝中政务。皇上也渐渐得知了我，识我之文采，赏我之武艺。
我与她之间，也偶尔一起，我弹琴，她歌舞。逐渐地，我们已不单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情投意合，惺惺相惜。
直至那日，匈奴暴起，在漠北草原之上，点狼烟，击进鼓，十万匈奴人浩浩荡荡向幽州城方向进发。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送至长安，幽州城将领江裳请求朝廷支援。幽州城是要塞之地，也是功打长安的必经之地。一时之间，文臣惶恐，燥动不安。皇帝封我为荣马大将军，点兵二十万，前往幽州城支援，杀匈奴，护百姓，守城池。
出征当日，她前来送我，赠我一青色香包，上绣鸳鸯一对，平安二字。我与她约定，待我收复山河，击退匈奴，功成名就归来，就十里红妆，娶她为妻。她言，到那日，她定红妆绛唇。我弹琴，她再为我歌上一曲。
因长安到幽州路途遥远，我又担心幽州，遂点精兵二万，先行一步，留副帅程辰率余下十八万兵马。我们日夜兼程，至幽州也已是两日后。刚靠近幽州城，便闻鼓声阵阵，匈奴已至幽州城下，与幽州守城将士对峙。匈奴一部领与江裳单挑于城下。眼见江裳不敌对方，我快马加鞭，杀天戟起，人头落，拽江裳于烈马之上，急驰回城中。

“多谢公子舍身相救。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我乃荣马大将军吕秋。受圣上旨意，特来支援。”
“不知将军带多少人马前来？”
“我与两万精兵先行赶到，还有十八万兵马几日便至。”
“下官替幽州城百姓谢过吕秋将军仁义！”
现幽州城中共有将士三万五千人，匈奴十万兵马，这仗，我自知难胜。遂疏散百姓从幽州城中撤退，留一千将士护送百姓逃离。我与江裳坐镇幽州城。匈奴发难，我率三万将士，出幽州城，与匈奴正面对决，江裳留幽州城内接应。
眼前匈奴虎背熊腰，我骑烈马率先冲上前，冲锋于匈奴之中。烈马嘶鸣，杀天戟狂舞。既然这场战必败，又何需在意是否受伤，先能杀几个是几个罢了。两军交战，生死难料。草原上尸体渐渐增多，鲜血染红了战袍，已感受不到疼痛，只剩下双目腥红，越战越勇。
看着战况愈来愈惨烈，我打个暗号，与余下的将士在城内守将的掩护之下，逃回了幽州城内。清点人数，还余下五千余人，好在杀了匈奴三万余人，应该算得上是惨胜了。我杀了匈奴的两个部领，大杀匈奴之气焰。
仅八千余将士，又怎挡得住匈奴的猛攻，幽州城失守。待我们逃至十里之外，还仅剩六千将士，我与江裳皆已身心疲惫，已没有力气与匈奴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