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02 空位高悬(2)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外的时间总是如此难以感知——他看到那紧闭的房门上的灯熄灭了。门缓缓打开，无声铃鹿躺在病床上，周围的吊瓶和器械挡住了她已经苍白的脸，护士们碎步把她推向重症监护室。“她成功挺过来了，”医生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和他交代，“堪称奇迹。但是之后还有十几天的危险期，并没有严重的脑损伤，所以度过危险期之后正常苏醒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身体上的伤害非常严重，就算最后能恢复出院，且不说继续运动生涯，就连正常生活可能都会有困难。”“好的，谢谢医生，谢谢。”他知道这些话的分量。但是无论如何，至少事情没有变成最坏的情况，他已经感恩不尽了。
尽管只能隔着玻璃远远的看向病房之内，还是有很多——确切的说是他队伍中所有人，还有不少其他队伍的马娘来医院看望那位曾经的传奇。她们的眼中大多有着对这位如日中天的明星的黯然陨落的遗憾——但也不尽然。所有人都清楚，即使失去了一位重要的队员，一切仍然要继续，而担当这一堪称全队最重要的位置，却因为现任的无法继续而空置，并在接下来的一年多之内都没有预设接替计划。这一位置绝不可能长时间保持空置，否则这就直接违背了训练员曾经所说的“担当位置是为了帮助最需要的队员进行训练”这一决策根本——而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这个队伍中的、甚至是队伍外的为数不少的马娘即将对这一位置发起角逐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当然，他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但是究竟应该选谁？他却没有了头绪。要说选择担当马娘时自己一点私心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像铃鹿那样能细心而体贴的协助自己的人选确实不是一个没有，但是大多最近没有比赛，或者已经不再争夺大奖赛了，而低年级的那些冲击大奖的马娘……自己恐怕光是照顾她们就要倾尽心血了，又哪里能够指望她们反过来协助自己呢？——毕竟对于如此庞大以至于有些尾大不掉的队伍而言，一个人实在是难以照顾周全，互帮互助也是常理之中不是吗？
日子很快一天天的过去，除了最开始的一两天之外，之后每天都会去看望铃鹿的人——虽然只能和之前一样隔着玻璃往里面看，而且也不会收到任何回应——只有他自己和特别周。这倒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毕竟他是训练员，自然要照料受重伤的队员，而特别周和铃鹿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有一点很令人在意：在其他“不常来看望”的人中，有一位马娘一直保持着两天一次的固定时间固定时长的探望，好像并不是来看望伤者，而是来进行某种监视一样——草上飞。甚至连来看望的时间都“巧合”地与他和特别周相重合。这位前任担当马娘，同时也是和特别周关系相当要好的人物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铃鹿，眼神却是相当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