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雷卡【人妖血契】（7）(2)

如果可以，下辈子再见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雷狮倒下的那非常微小的一瞬间，卡米尔那根原本并不明白凯莉之前说的那句话的神经，突然理解了那个女孩真正的意思。他没有移动，一边默默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捉妖者，一边用自己像湖水一般清澈的蓝瞳，毫无动静地看着自己这双，因为之前杀掉了其他捉妖者，而沾上血迹的手。
不干净了。少年下意识地想起雷狮倒下之前说的那句：因为我不喜欢看见干净的你，被人类弄得全身都是肮脏的血迹。其实，在这之前，自己的双手早就不干净，早就肮脏了吧？自己的这双手已经杀了无数的人，所以早就肮脏了。
他把目光转到草地上，这位沉睡“捉妖者”的血液把草地变成了血泊。男孩笑了笑，慢慢地感受到雷狮其实已经并不在呼吸了的情况，也带着以后，再也看不见对方眼中的浩瀚宇宙，再也听不到对方爽朗的笑声，再也感受不到对方的自信，再也了解不了对方独特的想法，而有的遗憾。
有不舍，他却只能远远地看着雷狮苍白的脸，无法动弹。此刻的他没有任何力气，虚弱到连眼皮都在十分困难地支撑着，虚弱到他的眼前一会模糊，一会有能艰难地看清世界，虚弱到他连抬起手臂，想要攻击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他闭上了眼睛，却记住了那个捉妖者想要杀掉他的恶心微笑，记住了这个捉妖者杀掉他时，用的武器，记住了自己早就被人类的血弄脏的双手，记住了躺在草地上，却早就没有呼吸声，早就没有动静的雷狮，记住了从草丛当中，慌忙又着急地冲过来的凯莉和其他妖怪。
那个匕首，那个也插穿了雷狮胸口，让雷狮倒下，使雷狮的血流出来的匕首，也插穿了卡米尔的胸口，很疼，喘不上气，好像周围都没有任何空气存在过。他不由自主地想，雷狮被这把匕首攻击时，也是这种感觉吗？
蓝瞳少年找不到答案。或者说，他还没找到答案，似乎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周围很吵，但很快又消失了，随之换来的，是一声长长的，漫长到不能再漫长的“哔”声。冰冷的温度替换了男孩身体里，原本还有一丝的温度，先是从手指，慢慢地爬上了手心，之后是手臂，从刚开始的脚尖，到整个脚，到小腿，之后整条腿，都没有温度，像是在冰块里一样，没有知觉。
“喂！卡米尔！不许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