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一生守候》十飒 民国 贰(4)

立风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为了一个十年前的承诺而紧张期待，设想了多种可能，却独独未曾料到对方已然不记得了，甚至连认出他的迹象都没有。
果真，时间会改变一切吗。
望着他们的背影，立风未觉自己眼眶很红很红，还是卷儿先发现的
“阿飒？你怎么了”
立风带着戏妆抬头一看，泪水便流了下来，他迅速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卷儿当然不懂立风为何而泣，他看着迟迟不说话却花了妆的人，犹豫片刻，选择牵着他的手下了台。
十辰于坐在车上，心中一阵烦躁。刚刚台上的旦角儿真的好像一个人，一个占据他心中十余年的人，他知道他的心上人也在北平唱戏，可不敢断定就这么凑巧遇上的人就是他。
说来也怪，那戏子唱戏好生入戏，惹得他也入了戏，竟就这么被戏园老头子带来讨好的女人钻了空子。直到出了戏园他才发现，不过那小姐的本意也就是送送他罢了，若不是近日奔波辗转太累，他是会找老头子把那个旦角儿的身份查清楚的。

罢了。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开车回府吧”
他吩咐道，一路上繁荣街景，他只是看着，却早就空了，他想起了十年前，那个一头羊卷发，长得干净又好看的小孩，冲他一笑，认真的许他承诺，未曾发现他早已心跳加速，将小孩那时的模样印入心间。
那年，十辰于意气风发，正处十八岁青春年华要去参军，他的未来是一片光明。而飒飒却截然不同，家破人亡，十六岁无处可依，却瞒着他，让他放心离去，在他走后，流落街头，没了消息。
其实，如果他早知飒飒这般遇境，他宁肯不去当官，也要牢牢护住他。只有他知道，当初他决心去军营，无非是为了以后可以护住他，哪料他当上了官，却没了他的消息。
现在回想起当年小孩冲他的承诺，觉出了小孩语气里的苦涩
“现在世道这么乱，如果有一天十哥哥回来，就带我回家吧”

他早该觉出不对劲的。
原来，飒飒早就暗示过他，只是他当时沉浸于年少轻狂的冲动喜悦中，没有品出来罢了。
想到这，十辰于一阵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