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338（一）(2)

钥匙给我。开出去，停车，步走回来。“多少钱？”“八十。”
新冬
草原一年比一年荒凉了。政府控牧，网围栏拉了几百公里。架不住雨水一年比一年少。
雨水少，草稀；草稀，兔子少；兔子少，狐仙儿就饿；你问为啥没有狼？就是没有狼。
……
阿尔巴斯有狼，不时闯一闯羊圈——现在的羊圈全是刺围栏，十几年前的一个初冬的早上，牧民出门饮马，看到刺围栏上下有枯干的血迹。察看羊群，丢了一只。骑马追血，迷失在一个山头。
过几天听说有人猎死一匹狼。
……
五年前回阿尔巴斯，看见一个黑黄黑黄的隐隐约约的影子，“那个是狼吗？跑得好快呀！”“哪有狼。就一点黄鼠狼了。”
……
挡风玻璃前面出现了血肉模糊的精小尸体，尸首不见。爸叹口气，“怕是个狐仙儿。”小心绕开。“给路政打个电话吧。”
……
某天，路当中又横死一野兔。
大车
省道两条车道，一道往东一道往西。大车不让上省道，但无奈高速只修起一半。

从乡到镇，35公里，边走便数，“一个，两个，三个…”“啊哟，这一趟就过了46趟大车。”
每每上路总能追上乡镇小班车，开车的是万师傅，以前走的是苏木到苏木的，规范化以后规定他走这另一条路线。固定站牌，一人十五，70公里时，一码不能快。我就超了他。
我又超了他。
一次次超了他。
仿佛是个移动站点。
他在的时候一路顺风。看不到他的时候大车就满路了。大车比小车快。
大车厉害，限速70的路上开120，管你什么车，管你上下坡，能超车就超车。
然而小车翻扣的比大车多。
乡里所谓“绕城路上”，在超市前歇息，司机师傅多少岁的都有，或泡面，或睡觉，还有大嚷着打电话的，还有察货的。路边些许的遗弃物是他们的货物类型。对于西北来说，大车是生命线。你从来不见大车上拉着什么，但你吃穿用的也许都从大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