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 《千年•债》四(3)

丁程鑫从马上下来，牵住马嘉祺的手道：
“二郎，既然我们都出宫了，可不可以带妾身在宫外逛逛再回去啊？”
他许久没有回到原来的家里看看了，不知道盛京之中，平远候府尚在否？他们府里的那些伺候了许多年的老人们还在吗，是留在府里了，还是又到了别处去谋生……
马嘉祺尚未言语，侍卫便道：
“陛下，这未免不合规矩。”
马嘉祺想了想，他看了眼跪在地上求他拒绝的侍卫，又看了眼满是期待的阿程，他心里终究还是软的，他温柔的对丁程鑫道：
“好。”
四人换上常服，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盛京繁华，百姓富足，街上叫卖声不断，酒楼里欢声笑语，这还是丁程鑫熟悉的盛京，他注意到自己年幼时常吃的糕点铺子尚开着，最爱和父亲母亲常吃的酒楼依旧生意红火，他挽着马嘉祺的手，自己的手还是渐渐冰冷。

他的身边站着仇人，站着毁了他一切的人，此刻他握着的手，曾亲笔写下谕旨，赐他父亲的死。
没有几步路了，当年他的父亲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御赐的宅子就在盛京最繁华的地段，他的心猛烈的跳动着，心里默默记着一步，两步，三步……
他住了八年的宅子落入眼帘，大门上贴了封条，他便知道这里一直没有再住人，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马嘉祺。
马嘉祺在他的耳边温声道：“怎么了？”
丁程鑫压抑着心里的悲意，他有些勉强的笑着对马嘉祺说：“这个宅子好荒凉。”
马嘉祺，这个宅子好荒凉，你能记起它为什么荒凉吗？你心里有没有一丝愧疚呢……
“这是一位武将的宅子。”
马嘉祺的声音低沉，短短一句话囊括了整个丁家，好像富含了道不尽的千言万语，可是在满心仇恨的丁程鑫看来，轻飘飘的一句话，是对生死，对忠臣多么大的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