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车夫之死（一）(2)

众人闻言都大惊失色，但皇帝即将驾崩之事无论如何也比一名马车夫的死活来得重要万倍。于是，左京连忙让下人去牵他的马来，看来这次只能骑马入宫了。虽然说这样一来犯了皇帝的大忌，但如今事情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下人牵来那匹左京平日里最喜欢骑的“狡兔”马，此马体型庞大，通体暗红，正是已死的车夫赛造父献给左京之物。左京翻身上马，而两位内侍仍然搭乘来时的马车。三人一同快速向皇宫奔去。
行不至一里路，两位内侍已经远远地落在了左京的后面。左京心知如果不等待两位内侍一同进宫，他一人决不可能叫开那一道道防卫森严的宫门。于是，他便按辔徐行，耐心等待后面的两位内侍靠近。
在他缓慢前行之时，今晚发生的这许多件怪事再次涌上他的心头：他房间中的那条用红色字迹写着“小心”的布条、他那武艺高强并且连睡觉都要半睁着眼聆听周围动静的车夫突然被杀、以及，以及……上个月还邀请群臣一起打猎，并且一箭贯穿两只高空中飞行的大雁的皇帝陛下今夜却陷入弥留之际的噩耗。这些事怎么可能会都发生在今晚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夜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正当他苦苦思索之际，背后一个阴森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左大人，您到了。”

左京心里一怔，他知道这条通往皇宫的大街上此时此刻除了他便是那两位内侍了。可是为什么他们会用这种充满轻蔑的语气跟他这位堂堂廷尉大人说话，要是放在平日里他们可是巴结他都还唯恐不及的啊。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左大人，您是想自己乖乖地说出东西下落还是想让我们动手呢？”
左京闻言心中一紧，鬓边不禁流下汗来，难道，那时真的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事到如今，如果被此二人擒住那是必死无疑，看来只能冒险尝试逃跑了。幸运的是，由于马车夫的突然被杀，他不得已自己亲自骑马而行。凭借这匹曾日行一千三百多里的宝马，要甩开这两位宦官问题应该不大。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是谁，但你肯定知道我们想要的是什么。我说得没错吧，左大人。”说话者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之意。
“如果你肯爽快地告诉我们东西在哪，我们也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不然，你可就要体验一下哥儿俩的厉害了。”说完，那人发出阵阵狞笑，左京从未听过如此让人反胃的笑声。
看来这两人并非真正的内侍，那皇帝陛下将要驾崩想消息也必定是假的了。若此时前往皇宫，宫门还远远没有到开启之时，即使到了门外又如何让守卫开门。没有皇帝陛下的诏命，守卫是绝对不可能放行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呢。可是，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回府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如今之计，看来只有逃出都城长安方有一线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