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第六根手指(3)

一股大力将她拦腰向后扯去，太阳穴咚地一下撞在岩洞边。双手本能地护住头，手臂、肩膀、大腿不断地在石壁上摩擦磕碰，她在被一路向后拖。不能被拽走！朴孝敏脚尖勾住一处凹槽苦苦支撑，伞被她压在身下无法抽出，用手去掰那茎须也纹丝不动。额头一股暖意流下蛰了眼睛，意识也跟着一起模糊了起来，脚上的力量慢慢松懈，她感觉自己又开始被向后扯去。
“死特了”脑子里冒出一句家乡话，意识突然飘回那个一起听评弹的晚上。她好容易托关系买到的票，那个人居然还说什么口音不正宗。江南本就十里不同音，哪有什么最正宗，你行你唱一个给我听。
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她还真就敲着梳妆台的桌面仿了一句。打着转儿的尾音像猫的尾巴，慵懒的一甩一甩，勾人去抓。你若真伸了手，便中了她的陷阱，触碰尾尖的刹那她会灵巧的翻身将你扑在身下，狡猾的捕猎者。
“搓不类钟生！给侬滚哆恩妈个青膀！” 一句奶声奶气的暴喝将“美好回忆”拆了个支离破碎，她在说粗话？她没听错吧？那个人会爆粗口？稍有回笼的意识在处理听不懂的方言上明显不足，视觉告诉她确实是李居丽没错，匍匐着快速向她爬来，然后一跃将她扑在身下止住了拖行。

掀起的沙土盖了她一脸，一只手探到脑后垫在她与地面之间将她紧紧捂进怀里。震耳的枪声被减弱了几分，饶是如此这也是朴孝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枪声。嗡嗡的回响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冰凉的唇贴在脖颈处的动脉，一片空白中只剩一个声音透过肌肤清晰地传递，是她失速的心跳。
一点都不像你呢，那个永远优雅从容的你。抬手轻轻环抱住微微颤抖的身子，好吧我承认，是我先向你伸出手的。“nou hu si ně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