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雪同人】《今夕又何年》后记(5)

入夜，张悦香的书房变了颜色。她点上白烛，烧过黄纸，化开朱砂，将断魂钉磨了又磨，直到它锋利无比，轻轻一试便把手划个又深又长的口子。她的血滴出来已不再是鲜红色，像快风干的玫瑰酱。她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不停吐血，直到血将桌垫完全涂红。她把断魂钉放进皮包，金属和手指接触的瞬间，那钉死人棺材的钉子比自己的手还要暖。她浑身上下像结了层冰，冷而僵硬，只有胸口还勉强有点热气，她不知道热气还能热多久，她必须彻底解决能猜到的一切问题。
这是张悦香第一次约武太太，看得出那女人很高兴，特意换了时尚衣服，连发尖都彰显了她精心打扮一天的努力。
“请原谅我之前的冒犯，或许我早该和您好好谈谈。可我又觉得，有些事过去了就失去了意义，没有必要困在以前，执着曾经。以前无法选择，既然现在能选，就按照真正的自己活吧。”

单玉莲好像早就猜到她会说什么，脸上笑容不改，“不幸和错误是可以被修正的。吹散的云会重聚，走了的人会回来，一切都不会变的。”
“回来了，她还是她吗？就算回来，这真的是她选的吗。”她为武太太擦去眼泪，“武先生是个很好的人，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武太太哽咽着点头，“那小说，结局，是怎样的？”
“我并不知道。”
她填好快递单，编完的小说和日月项链三天后才会被送到武太太手上，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知道是在牢里还是在坟里。命是很重要的东西，添水倒水之间，她发掘越来越多的东西比命重要，理想也好、情欲也好、记忆也好、赎罪也好，她都愿意用命去换，甚至是那女人的命，她都觉得这买卖合算。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才找个借口送死。以前杀他百次都毫不费力，而她现在还没被他杀掉，全靠他还没动手。临下车前，她又咳嗽吐血，吐干净后，身上竟有了力气，她看过太多人死，知道这是在回光返照，擦擦嘴角，拎着包冲上设计师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