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2)

一向愚钝的我却奇迹般地能感觉到那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我笑着跟我朋友打招呼，试图让自己显得平静又大方，可藏在衣服背后的手却扭在了一起，它们似乎在争先恐后地告诉我，我对他好像也有一点不一样。
那并不能称之为喜欢，大约是一种好奇与期待。
他是喜欢我吗？他喜欢我什么呢？哪有见人第一面就喜欢人的啊！
北京的冬天又干又冷，光秃秃的树丫上只有零零散散白色的雪，不知道大家聊到什么话题，他抱着杯子，微笑着说道：“北京的雪真漂亮。”
我抬头看他，刚刚还熠熠生辉的眼睛突然躲去了一边，发小说：“那还是你们那里好，下雪出门就不方便了。”
他像是被吓到一样飞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也很冷，恨不得天天躲在被窝里。”
我脑海里浮现出他裹成球缩在被窝里发抖的模样，轻轻地笑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了，躲闪的目光第一次聚焦在我身上，那份专注令他耳根都泛上了红，让我联想到害羞又大胆的小猴子。
他终于鼓起勇气来到我面前，像是打了无数遍腹稿才总结出来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小董，是你朋友介绍……介绍我们认识的……”

他说得磕磕绊绊，仿佛我是什么令他不知所措的奇怪生物一样，我不避免的脸红了，低着脑袋小声地说道：“你好，叫我瑶瑶就好。”他嘴唇嗫嚅着，即使没有发出声音，我也猜到此刻正在他嘴边的那两个字是我的名字，他如同收获了礼物却不知该不该拆开的孩子，总是望着我，似乎是在期待着我对他笑，亲切地喊他名字，告诉他我也有点喜欢他。我甚至能看到被他放下的玻璃杯上斑驳的指纹，真是好笑，喜欢你不会说嘛？哪有女孩子先表白的啊？
我装作故意不知道他的紧张与期盼，与发小分享着最近的趣事，饮料中的吸管被我咬的不成模样，他是傻子吗？难道看不出我也很紧张吗？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屋内放着jingle bell的圣诞歌曲，我们的目光在氤氲着暧昧与羞怯的灯光下几次交汇又迅速分开，像是烤熟了的甜甜圈，泛着甜腻的黄油香气，在这个漫天飞雪的夜晚，让我的心一次又一次不规律的跳动。
这是我的第一次等待，等他开口，说喜欢我，说想我做他的女朋友。
02
回来之后我躺在床上，他汗湿的手和躲闪的眼神像是赶不走的蝴蝶总是浮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