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集(2)

射日兮煌煌
补天兮泱泱
天不生稻公兮
吾将何适兮！
稻之春万物竞发兮
稻之秋千山粲如兮
稻将图南挥手天地方圆指点乎江山大业兮
持稻法万年而不变兮
余心之可鉴噫！
这时屋里的爷爷忽然骂了一句：去他妈的，老子当年活着的时候，就没人吃卷饼，稻子的饭，喂猪都不配！父亲慌忙进去，把老爷子的嘴堵上，又虔诚的祈祷了半天，感恩戴德的说了一堆好话，接着便是制作卷饼的正式工程。
 “大荒山特色卷饼的皮，要用看上去非常正宗的马皮，但绝对不能是真马皮，一定要用特别像马皮的牛皮和狗皮代替，至于大荒山卷饼的馅，则不能用任何与马有关的东西，要放财主家养的狗的狗肉，县太爷衙门门口的石狮子粉末，还有青楼里采集的胭脂粉，这些东西俗称“老三样”，但有这些是不够的，这年头为了迎合现代人的口味，还要放新三样，即“大海涨潮时拍掉前浪的后浪水做成的冰糕，一种采自法兰西国凡尔赛宫的葡萄酒，一种高级读书人饲养的土猪肉”，把这些东西混淆均匀，揉成团。注意！只能揉小团，一定不要揉大团，要放最少最少的量，把这些馅料和红砖粉末水泥渣子按1：99比例配合好，这样可以使我们的大荒山特色卷饼看起来更大，更饱满，更充实，更有卖相，更有食欲。”父亲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接着，父亲边在炉灶下面点起了火，“生火也是有讲究的，扇风不能往东吹，不能往左吹，只能往西吹，往右吹，而且要时刻看好饼哪里快要糊了，快要糊的时候，就要搞点茶水倒上去，有很好的祛糊效果。”
不消几个时辰，卷饼便出锅了，父亲满怀虔诚的把卷饼取出，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将饼卷起来，俗称“开卷”，父亲把饼放到一张密密麻麻都是字的红纸上，念了一段据说是卷饼前必须要读的“卷饼咒”：
太上稻农真人座下
白仙石仙山仙木仙公仙
五仙咒曰
食五馍兮，五则饱
五贼既饱，不可忘其四
卷改命兮，不可废
勿言妻妾难寻，勿言宅不能得
勿言万钟不受，勿言求道艰辛
修兮修兮
正德兮
摩诃（注：梵文，含义为大）修兮
奉
太上稻农真人
急急如律令
一咒念罢，狂风四起，雷霆大作，饼霎时间变卷成了牢牢的一团，父亲把饼递给我，我咬了一口 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