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雪红(5)

“那头有什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歇好了，我们走吧！”
“原来你就歇这么一会儿啊？”
“很久啦！”风又带着我飞起来，“够一个人死上十次啦！”
人？我见过人，人这么容易死的吗？
我们逆着水流飞，我发现越靠后的水越脏、越丑。不知道飞了多久，我们终于看到了队伍的尽头。
那里，我感觉，应该是一座城。
我见过人的城，五颜六色，棱角分明，有些地方像岩石一样坚硬，有些地方又像薄冰一样脆弱。
眼前的城，正在下雨，城里的一切都坑坑洼洼的，建筑的规规矩矩的棱角被抹去，变得像块大石头；光彩的外衣也被洗去，露出本来的颜色，灰暗、阴沉。
在城里，我们见到了一位雨。空荡荡的城市里，雨站在路边，身影很是寂寞。
藻绿和泥黄的团块在雨的身体里游移，其中还掺杂着许多说不出来的颜色。这是我离开冰原之后，见过的最恶心的东西。
“你好，这座城怎么了？”
雨看向我们，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将手放到墙壁上，很快伴随着下雨声掩盖不住的很不舒服的声音，墙壁凹下去了一块。

雨说：“这叫腐蚀。这座城，快死了。”
“是你干的吗？”我继续问道。
“不，是人干的。”
“人？那些在冰原上连活着都很困难的人，能做出这种事？”
“这么大的城他们也造出来了不是吗？这座城以前很美。”
“是嘛，太可惜了，我还没见过，城就要死了。”
“但你大概会先死吧？”一直沉默的风说话了。
不知道风的这句话触碰到了雨心中的什么，雨竟然哭了。鲜红的眼泪涌出，雨用一双污红的泪眼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这下，她哭得更厉害了。
与此同时，血开始从雨的身上流出，但这些洁白的线条并不能拯救雨的丑陋。
“救救我……”
“你要去吗？”风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对雨说：“我能把你冻起来，我曾经这样帮过一位濒死的水，但我不确定你被冻起来后是什么样子。”
雨笑了，对我说：“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我并没有帮你。”
“嗯……至少你没有害我。曾经，无数的人感恩我的降临，但我变成这样后，那些人看我就像看魔鬼。”